姜太夫人三人也知自己对白氏的态度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偏偏谢姑奶奶却跟睁眼瞎似的,愣是把她们的举动归结于缺乏管家的能力、年纪轻爱争强好胜,至于君姨娘则是被她忽略得彻底。
然后她就很好脾气地教导她们,滔滔不绝不厌其烦,跟菩萨念经似的,软绵绵地摧残她们的意志力,愣是把她们念得恨不得直接坦白自己的意图,以求结束这一切。
“多闻如戒行,法律精进学,修己无所争,是为最吉祥。”谢姑奶奶可比姜太夫人这种半吊子要好上太多了,就念这几句经文,便令她瞧着多了几分禅意,她嘴角始终挂着淡然无争的笑,“今日之事我不知原委,自然不便断是非,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替白氏求个情,减了她的家法,可成?”
姜太夫人能拒绝吗?敢拒绝吗?
不能!不敢!
“听您的。”姜太夫人在想要不现在就装病晕过去,不然还不知道谢姑奶奶要怎么蹉跎她呢。
“你如此宽容,想来是前几年在寺庙里没少受熏陶,来,我今儿回府收拾了几册佛经,你与我一道去研究研究。还有姜家三丫头也一块来,多听听经文,对自我的修行极有帮助。”谢姑奶奶一左一右地拉着她们二人的手,举止娴熟得很,毕竟她这些时日来可没少如此做。
甭管是佛经还是其他的,只要是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多接触一息都足够令人煎熬。姜太夫人求神拜佛只为得孙儿,在佛堂几年看完的经文也不敢三四册,与谢姑奶奶参禅论道比要了她的命还痛苦。姜雪茶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就更听不下去了,每每被抓去旁听,她的心都跟架在火上烤一样,分外难受。
“谢姑奶奶!我想起来下午各商铺的掌柜要来……”
“等他们来了再说。”谢姑奶奶不由分说打断姜太夫人的话,她身体虚弱,没那么大力气拖走二人,给嬷嬷们使了个眼色,就有人帮忙将二人推往她暂居的屋子。
途经君姨娘之时,君姨娘缩成鹌鹑一般,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谢姑奶奶轻哼一声。
谢家男儿从不纳妾,所以妾在她眼里就是个下人,她想起刚才如果不是她回来得及时,这个下人就要以下犯上抽打白氏了,语气不好道:
“奴大欺主,若不给个教训,只怕哪天就要上天了。你既然这么想抽主子,那就自己先体会体会吧。”
言罢,都不待君姨娘和姜太夫人姜雪茶反应过来,那个抢走皮鞭的护卫就上前,毫不留情地扬起皮鞭抽君姨娘。她这些年来颇得姜宏放喜爱,没少把白氏贴补家用的钱挪来保养自己,是以纵使年龄上来了,也能称得上是身娇肉贵的。
一鞭抽下来,虽没皮开肉绽,却铁定能让她被打的地方肿了起来。
她疼得嗷嗷直叫,没命地往人群里躲,姜雪茶和姜太夫人想要阻拦,却被嬷嬷推着往外走。
谢姑奶奶毕竟是外人,跑到姜府来朝府里的姨娘动手,难免不占理,白氏担心事情闹大了,害她被人指责,正要劝说却见她朝自己眨了眨眼,她走到白氏身边小声道:
“也就这一鞭是动真格的罢了,其余的都是吓唬吓唬她,她不是想要鞭打你吗?我就叫她好好尝尝什么叫作恶有恶报。”
白氏见她有分寸,遂松了口气,不过又担心起她的身体来。当初姜倚宁临行前就猜到有可能要请她来坐镇,所以将她的病情透露一二,白氏虽高兴有她撑腰,却也怕频繁的争执会耗光她的精力,令她病情恶化。
“您的身体……”
“无妨,若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照我以前的性子,非得把她们吓得一年半载不敢再得罪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