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叶清安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喝了几口酒便回屋了,萧华良望着叶清安紧闭的房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
待罗雨生吃好晚饭,萧华良去厨房将熬着的药倒出来交给罗雨生,罗雨生坚持要自己给罗雨华喂药,可能是不太放心旁人去做吧。
将桌子收拾好后,萧华良便也回屋了。
其实,他挺想问问师尊,他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叶清安那日用扶光在手上割了那么长一条口子,只随意在衣摆上擦了擦血,之后只有自己在拍卖行的时候,敷了点药缠了布条。
仙尊的身体自然不会害怕这点小伤,哪怕扶光是神剑,但毕竟是叶清安的佩剑,又岂会真的留下难以愈合的伤。
萧华良拿着药在屋里发呆,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自己这个时候送药去,都已经不像是真心的关心了。
可看师尊的模样,又不是会处理伤口的人。
事实证明,萧华良的担心没错,叶清安回了屋子倒头就睡,连外袍都没脱,被子也没盖,头发自然也没有解开。
要不……还是去吧,师尊怎么会责怪自己呢。
萧华良还不太善于关心萧华安以外的人,心一慌,便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待冷静下来,萧华良很快就想通了,带着药就出了门,见叶清安房间的烛火还没熄,便上前去敲门。
“师尊?”
无人应答。
萧华良又抬手敲了几下,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萧华良壮着胆子将门推开一条缝,斜着眼睛往里看,只看见珠帘后床榻边垂落到地上的衣服。
叶清安斜躺在床榻上,一手放在腹部,一手垂在床边,也许是被头上的首饰硌的不舒服,所以转过头,脸朝着里侧睡的。
萧华良忽然想起,师尊这几日刚结束完新生的考试事宜,便赶去与文和师叔汇合处理妖祟作乱一事。
后又按安排马不停蹄去了三合门,也不知道在藏书阁内发生了什么,进去一两个时辰,带着三合门的掌门和另一个青年出来了,衣袍背后沾满了血。
自己居然还让他陪自己玩了那么久,回来一天了,吃过晚饭才算是休息了一下,奔波数日,还要处处照顾着自己。
师尊真真是辛苦了。
萧华良蹑手蹑脚走进屋里,将叶清安的鞋子脱掉放在榻边,然后将挂在外面的腿搬上床去,最后将被子拉过来盖好。
叶清安对此处有安全感,虽然知道有人在摆弄自己,但没有察觉到恶意,便也就不愿意醒来。
萧华良特意把受伤的手放在床榻边,出去打了盆水,用帕子将伤口周围擦了一遍,然后给这条狰狞的长而深的伤口撒上药粉。
许是药粉刺激到了神经,叶清安的手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萧华良被吓了一跳,见叶清安没有醒来的意思,这才拿了绢帛将伤口处包扎好。
收拾好一切,萧华良将几扇窗户都给放了下来,将帘子也拉上,端着水盆出去了。
溶溶月色中,萧华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借着月光抚摸着手里的簪子。
这枚簪子算不上精致,设计也一般,不像是会出现在仙尊唯一的徒弟手中的东西,可谁能想到,这枚不起眼的簪子是仙尊亲自做的呢?
不管精致与否,天底下都只有自己手里这一支。
何况这枚簪子上附着着师尊的剑气,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东西啊。
萧华良舍不得戴,因为怕不小心弄坏。但又不愿意不戴,这是他作为师尊弟子的象征。
思考过后,萧华良决定出门时候戴便够了,其余时间都在山上好好练功,届时随便把头发扎紧些就好。
明亮的月亮边飘过几片薄薄的乌云,很快便消散了。
第二天一早。
叶清安起床简单梳洗后,便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萧华良为自己梳头,不老实地玩着手上的绢帛。
这小子,关心人都这么别扭。
不过昨天太困了,都忘记手上还有伤这件事儿了,今早起来看见手里的绢帛,才想起这伤。
叶清安的身体早已经异于常人,虽然还是会疼,但是这具身体早已习惯了忍受疼痛,因此连他自己都不大在意。
萧华良今天给叶清安简单挽了个半披发的造型,衣服也是仙风道骨的蓝色,上面绣着连绵的青山。
叶清安穿衣服没什么喜好,短的方便,长的好看,各有各的好处。不过若是出门办事,或是要去见来客,叶清安都会穿长袍,更正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