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瑜一心关注着前头的战事,哪里有空关注这些民情,直到愤怒的百姓打开了应天的城门,将镇国大将军迎进了城,萧瑜才恍然间想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前人圣言。
萧覃又如何听得懂沈太后的话,便开口安慰道:“母后,你别着急,好好休养,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萧覃似是没发现沈太后不满的目光,行完礼之后,缓缓的退出了太后的寝宫。等到了永寿宫外,萧覃才对着蓝蓝的天空长叹了一声,他真的想不通,为何太后可以对萧奕这么狠心,人都说母子之情是天性,是伦理,为何太后对萧奕没有一丝慈爱之心。
“臣无能,皇上恕罪。”李太医满头大汗的磕头请罪,中风,能将命捡回来就算不错的了,便是华佗在世,也治不好的。
“禀大将军,萧瑜在应天称帝的時候,沈长兴并未从扬州跟来,所以他人根本就不在应天。”底下的将士说道。
萧覃也没再多问,直接进到寝殿。李太医正提笔开药,见到萧覃进来,忙跪了下去叩拜。萧覃却是被沈太后的样子惊住了。只见她躺在床上,嘴却歪到了一边,一个宫女正不断帮她擦拭嘴里流出来的口水,放在被子外头的手一震一震的,看到萧奕进来,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喉音,这分明便是中风的症状。
足闹腾了大半个時辰,沈太后终于闹累了,不再急着想要说什么,只是躺在床上,用怨恨的目光盯着萧覃。
顾震轩皱了皱眉头道:“为何没有沈长兴?”
萧覃摆了摆手,问道:“太后怎么样?可有请太医?”萧覃虽然让沈太后不再插手朝堂上的事,但沈太后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从小将他当成眼珠子的看护,他和萧奕不同,对于沈太后,他是有着深厚感情的。
……
同一時间,镇国大将军从正面与萧瑜大军进行缠斗。
萧覃不再看李太医,几步走到太后的凤床前,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喊了一声:“母后。”
顾少堂领命而去。
当一身银色盔甲,年逾不惑却依旧英姿勃发的顾震轩对着萧瑜念出那一大堆的罪状時,身穿龙袍的萧瑜惨然一笑,胜者为王败为寇,好歹他也做了几个月的皇帝。
“太后还能治好吗?”
高宗六年,秋,镇国大将军顾震轩之子顾少堂,带领一千人突袭两湖督军,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这一千人,每个人的身手都比一般士兵要好上许多,加上善于隐藏踪迹,成功烧毁了萧瑜大军的兵器库和粮草库
听了小德子的话,萧覃的脸上更加难看了,难怪奕弟不愿意去看她,若他是奕弟,亲生母亲这样对待自己,一定会恨她吧。
扬州城外一条偏僻的小道上,十来个黑衣人站着似是在等什么人,过了一会马蹄声由远而近,三匹马在黑衣人跟前堪堪停住。
黑衣人拱手行礼道:“爷,如今我们往哪里走。”
萧瑜已成败事,沈家现在头上的可是谋逆大罪,爷现在能做的便是找个地方隐姓埋名,等风声过去,再做下一步打算。
马上的沈长兴依旧是一身玫瑰紫金线滚边的长袍,墨色的腰带上甚至还挂着玲珑玉饰,面上表情恬淡,唇角微微上扬,哪里有一丝逃犯的狼狈样子。
198 资格
沈长兴像是没有听到侍卫的话,静静的朝北边看了一会,然后才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去京都凑凑热闹。”
刺言一出,其他的几个人面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主子的思维还真不是他们能够把握的。就是这次萧瑜和沈家联手起兵,沈长兴虽是沈家人,看上去却不怎么在乎这场王位斗争的输赢。
连城、连印跟着他多年,自然明白主子根本就没使全力帮助萧瑜,要不然萧瑜也不会输的这么快。可主子到底是姓沈的,这诛九族的罪已经挂在头上了,难道不是应该逃的远远的吗,怎么反而往京都去。
连城和连印虽然十分奇怪,却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是”,对于主子的命令,他们向来都只会服从。
……
高宗六年,十月初六,镇国大将军攻下应天,收押了萧瑜,十月初八,正式押解萧瑜以及参与谋逆的重要罪臣进京。这一场历時几个月的叛变很快就结束了。
只两江这一带饱受战火困扰,民心浮动。高宗皇帝历時颁下一系列的政策,比如减免税赋,管制粮食价格,收容被毁了家园的百姓等。一時两江一带的百姓对于高宗皇帝可以说是感恩戴德,同時对于给他们带来这些痛苦的萧瑜更加憎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