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书听到苏无双的话浑身一震,默了一瞬他缓缓开口道:
“回夫人的话,我自幼父母双亡,六岁那年独身投到建安侯府中。”
苏无双听闻千书的回话,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冷冷地道:
“眼看你如今也十五六岁了,六岁入府,也有十年养育之恩,你竟然还敢起残害之心!”
苏无双这话犹如投入水面的惊石,将在场的几人都惊的说不出话来,也震惊了后面姗姗来迟的曲月寻。
建安侯最先反应过来,开口向苏无双询问道:
“苏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呀?”
苏无双接着沉稳道:“双腿不良于行,需要锻炼恢复,其中最艰难的事情就是坚持。
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又或者是锻炼了一段时间,因为辛苦便要放弃,再拣起来则会更为艰难。
千书身为曲公子的贴身书童,不鼓励曲公子坚持不懈,反倒在一旁夸大其词,说苦叫累。
甚至还凭借曲公子对你的信任,在旁暗中引导,让曲公子认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
建安侯夫妇听得心头震惊,他们可不知道这小小书童在自家亲生儿子身边做了如此多的手脚。
这样想来,自己家的儿子在进行复健锻炼或是吃药治病后,的确是一天比一天消沉,到最后便不想再去锻炼或是再治腿了!
想到这里建安侯是再也忍不了了,他提步上前,抬腿就给了千书一脚。
“你怎敢这样待你家公子?!”
建安侯是习武之人,手脚重,他踹完了一脚之后,千书登时就扑的一声吐出口鲜血来。
见建安侯出手殴打千书,苏无双眼眸微动,之前她听到曼曼的心声说着建安侯间接害死了千书四位至亲之人。
这……
还不待苏无双有什么反应,姗姗来迟的曲月寻就出声道:“父亲,千书有些话虽然的确是有些颓丧,但毕竟我做的事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实在不该牵连他人。”
被踹吐血的千书听得曲公子这话,抬头看了曲公子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苏无双看到千书这反应,心下已有几分猜想,于是她开口继续添油加醋道;
“若这千书单单只是在暗中引导曲公子的思想,那也可以说是我今日妄加揣测。
而你这小小书童今日对江安侯夫妇的说辞,可又怎么分说?
常言道尊卑有序,你一个小小书童敢议论主家的决策谋划已是僭越。
而你居然还敢劝导主家放弃治疗公子的腿疾,你安的究竟是什么心?”
建安侯夫人听到苏无双的话浑身一激灵,她刚刚被千书的话引导,已然陷入到了对儿子生病的愧疚之情里面去了。
完全忘记了她放弃的是什么东西,那是她儿子的未来啊!
建安侯夫人气血上头,指着千书说不出话来。
“你…你……我们建安侯府到底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呐?你要如此毒害我儿?”
建安侯也接话道:
“我们建安侯府待你也不薄吧,你是一等小厮,月钱数都是京城少见。
我家儿子还念着你与他从小长大的情分,待你如亲兄弟一般!
你居然还暗中谋划害他,真是狼心狗肺!”
听到建安侯最后一句话,千书冷哼了一声。
似乎是知道今日的事已经圆不回来,自己也没救了,千书也开始无所顾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