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没等江曲荆出声,石子猛地甩出去,划过几道暗影,空气好似都歪曲起来,光影恍惚。
&esp;&esp;鹤声掀起眼皮子,慢条斯理抽出腰间的弯刀。
&esp;&esp;江曲荆皱眉看着眼前人。
&esp;&esp;邪,太邪了。
&esp;&esp;他从未见过如此阴邪的目光,就像从乱葬岗里爬出来,浑身还带着血腥气的恶鬼,死不瞑目,鬼气冲天。
&esp;&esp;少年人的目光里带着难以言表的漠视,他就像一个游离世外的孤魂,长久以来在世间飘荡,捡着个好玩儿的就停下来,看着猪猪狗狗挣扎的丑态,方能露出欢愉的笑容。
&esp;&esp;世上怎会有这般顽戾的人。
&esp;&esp;江曲荆不自觉感到一阵心凉,他下意识后退,脚步却像被钉死一样,冷汗涔涔而下,他诡异地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不仅自己说不出话,他身边的所有人此刻也都寂静无比,像是被什么掐了喉咙一样。
&esp;&esp;他心里生出些意料之外的恍然。这种恍然在鹤声冷淡漠然的神情下,慢慢转成惶恐。
&esp;&esp;鹤声的步子闲闲散散,尘土沙沙。
&esp;&esp;江曲荆如见恶鬼,他挣扎着,眼里的儒雅破碎成渣滓,露出惊惧到极致的凶光,强撑惧意,颤抖着用树枝在地上写。
&esp;&esp;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esp;&esp;你敢谋害宗室吗。
&esp;&esp;鹤声像观察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一样,细细端详了会儿,目光低低垂着,等了一会儿,觉得这废物也写不出什么有骨气的东西,轻笑一声。
&esp;&esp;啧,没用的东西。
&esp;&esp;他有些厌倦了。
&esp;&esp;他轻轻顺了顺长发,葱白清瘦的手指从发丝间穿过,带着点凉意,另一只手的食指抵住刀口,“咔哒——”拔出刀鞘,刀鞘落地发出厚重的钝声,扬尘四起。
&esp;&esp;寒光一闪。
&esp;&esp;弯刀带着血,直直插入江曲荆的大腿,鲜血顺着锦袍洇出来,一点一点向外晕开,江曲荆疼得发懵,青筋凸起。
&esp;&esp;剧烈的刺痛自大腿而上,像是要直直剜下一块血肉,密密麻麻的酥疼像千万只白蚁,不间断地噬咬着他的骨头,江曲荆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眼角猩红。
&esp;&esp;古怪的味道。
&esp;&esp;秦晚妆又想起云观山上带血的兔子,她时刻谨记着要闭眼,这会儿虽然好奇,但到底没有睁开眼,只是扯了扯鹤声的袖子,“怎么了呀。”
&esp;&esp;又有兔子受伤啦?
&esp;&esp;鹤声怕她被血腥气吓住,轻轻牵住她的小手,目光冷冷扫过江曲荆,笑着,温言细语,“发疯的髭狗罢了。”
&esp;&esp;漂亮哥哥身上带着淡淡的苦茶味,显得有些清苦,却干干净净的,秦晚妆喜欢这样的味道,悄悄往鹤声身上蹭蹭。
&esp;&esp;这次鹤声没有推开她。
&esp;&esp;她有些害羞。
&esp;&esp;这是乖孩子的奖赏吗?
&esp;&esp;小爪子轻轻挠了挠鹤声的掌心,小姑娘细声细语的,“我可以睁眼吗?”
&esp;&esp;鹤声嗓音清冷,“可以。”
&esp;&esp;小姑娘睁眼,正对上鹤声清明干净的目光,漂亮哥哥生得很好看,本就端艳的容貌在黄昏下显得有些绮丽,像个摄人魂魄的山茶精,他又笑着,眸子里好像藏了澄澈通透的湖泊。
&esp;&esp;真、真好看呀。
&esp;&esp;秦晚妆耳尖红红的,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