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看看。”
“聂筝……你别闹了行不行!”
“不敢给我看是吗?我现在就报警。”
她吓唬白朝朝,刚掏出手机,对方就一把将手机夺了过去。她趁机抓住白朝朝的胳膊,一下把袖子顺胳膊捋了上去。
纤细的手臂赫然是一块块青紫的伤痕,新伤覆盖旧伤,看着十分骇人,不仅如此,她手腕上还有几块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人用烟头烫出来的。聂筝目测,白朝朝此前应该已经挨过不少次的暴力对待。
她记得白朝朝的父亲很是养生,从不抽烟。而高寒宇在高中时期就因为躲在厕所偷偷抽烟被教导主任通报批评过,老师要找家长,还是白朝朝帮他花钱找了个“群众演员”去学校应付了过去。
“是高寒宇吧?”
“不是。”
白朝朝把袖子拉下来,眼眶红得厉害,她紧紧抿住嘴唇,想要装出一副很冷静,甚至冷漠的模样,来让聂筝不要再管自己的事,可她身体一直在发抖,聂筝看得出来,她就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好,那我现在就报警,请警察过来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在伤害你。”
“聂筝,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事了?”白朝朝语气中是深深的无奈,“你帮我让崇总宽限我爸爸一个月的时间,我很感激你,其他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好,你不要管了,行么?”
“不行。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白朝朝?以前的神气劲儿呢?你看你现在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你纵容他一次,就会有一百次一千次,你迟早会被他给打死——”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白朝朝被戳中痛处,忽然从桌前站起来,她拿起面前的咖啡杯,迟疑几秒,又重重地放下。
刚才那瞬间的剑拔弩张,好似一场幻觉。
白朝朝重新坐下,把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像喝酒似的,她用尽全力憋出个宽慰的笑出来,很讽刺。她缓缓对聂筝说:“以前我总来这家喝咖啡,一杯四十八块钱,一次买三杯,只是为了尝尝他们家新品的味道,现在家里房子卖了,车子也卖了,我爸爸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再喝他们家咖啡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所有咖啡都一个味道,我以前……太任性了。”白朝朝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钞票,捋平后放在桌上,“今天我请客,欢迎回家,筝筝。”
说完她便拿起包转身走了。
聂筝看着桌上那张皱巴巴的钞票,一时无言,胸口的心疼满溢出来,变成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咽喉。
事情太不对了。白朝朝根本不是这样性格的人。
爱情能让一个原本开朗直爽的女孩子变得如此唯唯诺诺吗?回想起白朝朝一直躲闪的眼神,还有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更加确定,白朝朝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她和高寒宇之间,一定不会这样简单。
不能让白朝朝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下定决心,要将这事调查清楚,如果真是高寒宇一直在虐待白朝朝,自己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这些年白朝朝和她一直保持联系,虽然自己人在湛州,但对这位闺蜜的生活始终都有了解。之前在聊天的时候,白朝朝总是提起高寒宇,后来不知怎么的,她提高寒宇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
翻开与白朝朝的聊天记录,她搜索这几年白朝朝提起高寒宇的信息。
白朝朝说过,高寒宇在宁江本地读的一个三流大学,是商业大学下属的一个职业学院,学校地址在新区的大学城。他读的是计算机专业,今年正好大三。
按照这些线索,聂筝很快找到了高寒宇的学校,学校进出需要学生一卡通,她进不去,保安让她给高寒宇打电话,可她根本不知道高寒宇的电话号码。
犯愁间,她忽然想起两年前白朝朝的银行卡又被父亲冻结,她微信没法转账,就只能用自己的卡转账。
当时白朝朝是将钱转到了高寒宇的支付宝上,而聂筝与高寒宇并没有加好友,她当时,是搜索的高寒宇的电话号码!
赶忙拿出手机翻起自己的转账记录。没想到竟然真让她给找着了。
不知道高寒宇这两年有没有更换联系方式,她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那一串号码。
竟然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