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处长,老板在里面等你。”
夏远微微颔首,在他的引领下进门。
在县长办公室里,夏远受到了极为隆重的待遇,崔磊更是主动给了夏远一个拥抱。
过往的一切总总,尽在不言中。
等到几位副县长离去,崔磊这才面带严肃道:“刘达福的事是我识人不明,这一点,”见夏远要说什么,崔磊抬了抬手,接着道:“这一点我是失职的。”
“崔县长,你这太言重了。”见他都这么说了,夏远心里即使再有成见也消了。
崔磊摇了摇头,“我去市局见过刘达福了,这个人的心态已经出了很大的问题,完完全全丧失了对党对组织以及对教育事业的忠诚,是不可原谅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听他对刘达福这一番毫不留情的否定,夏远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很快就感觉不对味儿了。
就听崔磊接着道:“对于刘达福的堕落腐化,主要原因就在于此人持身不正,意志薄弱,但,从另一方面也能看出,金岩目前的局面很难啊,基层待遇很差,奋斗在第一线的乡村教师更是如此。
作为一县之长,我没有带领全县百姓发家致富,跟上全面小康社会的步伐,我是极其不称职的。”
“不瞒你说,这些话我原本是想找个机会和秘书长说的,但秘书长公务繁忙,下午就匆匆回了市里。”说到这儿,崔磊顿了顿,而后苦笑道:“夏远老弟你这几天在下面也看到了,基层环境确实太差,已经落下其他兄弟区县太多了,老哥在这里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还望老弟你回去以后替我们金岩全县百姓在钟书记面前多说说好话,我在这里先替大家谢谢你了。”说着起身就要给夏远鞠躬。
夏远怎么可能看着他这样做,连忙起身扶起,但也没打包票,“崔县长,你……我只能说尽力,尽可能在书记面前把我所看到的情况都多做汇报。”
听他这么说,崔磊就放心了,配合着起身,笑了笑道:“老弟啊,有你一句,胜过我们下面的人千言万语啊。”
他这话没有半分夸大,不说秘书本身就是书记身边人,夏远在钟致远面前有多得赏识,他又不瞎,岂能看不到。
要是没有钟致远的支持,夏远怎么可能办成这件事?真就打着书记旗号随便乱干?
其他县委常委真就看着他们两个乱来?没有人和市领导通气?市领导的态度是什么?为什么没发声?这很显然是那些市领导领悟到了钟致远的心思,才使得那些市领导没有发表意见。
背后很多工作只是没有暴露出来,不是没做。
面对这种未知灾害,钟致远虽然没有明发政令,但态度是很明显的。
本就抱着就怕万一发生灾害想法的崔磊也是察觉到了这位书记的心思,才敢在常委会上和一把手明枪明刀顶着干。
他在部队是带领过队伍在98抗洪奋战过的,深知大自然的无情。
夏远也就不好多说什么,转移话题道:“现在的灾情怎么样?我一觉睡到下午,还什么都不清楚。”他作为前线总指挥,这么问倒不显得越俎代庖。
“具体情况还在汇总,人员伤亡倒还好,就是财产损失很严重,石坨村几乎整个村子被泥沙淹没,下游的田家坪村也被泥石流摧毁了大半,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抢救……”崔磊神情略显黯淡,低声道:“本来都快秋收了,眼下秧田麦田全毁了,今年这个年,如果没有省市两级扶持,仅仅靠金岩财政拨款,这上万民众恐怕是很难过个好年了。”
“县里是怎么打算的?”
“临时安置区短时间还行,但总归是要新建家园的,我们初步计划是借着这个机会把三个村子合并到一起,这样一来只需要找块好地,统筹规划,就有可能在过年前把这上万民众的新家园给建成入住,这也是县里目前所能做的最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