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使者?那不就是琅琊王派来的吗?”孟遇安惊道。
贺令昌道:“让他进来。”
仆役得令,前去引来了益州使者。那人见到贺令昌后,脸上堆着笑恭敬说道:
“见过贺将军。琅琊王让我来传个信,说他三日后会来登门拜访将军,希望将军届时不要拒客于门外。”
贺令昌与孟遇安对视一眼,对来使说道:
“你上复琅琊王,就说贺某一定恭候琅琊王大驾。”
使者走后,贺令昌问孟遇安:“你怎么看?”
孟遇安哼笑一声,挑眉道:“我倒还真想会会这个琅琊王。陆澄之乱时的两笔人命账没算清楚,他母妃荀贵嫔又造了不少你我的谣言,他却要来见你。”
贺令昌想起贺玄卿的死,拧紧了眉头,闭唇不说话。
孟遇安察言观色,见贺令昌情绪低落,遂将手搭上他的胳膊抚慰道:
“令昌,到时候见到琅琊王,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冲动啊。”
贺令昌不置一词,只一个人闷在那里,孟遇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三日后,琅琊王李允瑛果然登门。
“贺某区区襄阳郡守,岂敢劳动琅琊王大驾光临,真是折煞在下了。”
贺令昌这几年也学会些繁文缛节的客套话,说得煞有介事的。李允瑛春风满面地笑道:
“贺将军雄姿英发,不亚乃父,是将来辅国安邦的大将。小王是真心仰慕将军的人品才干,这才冒昧来访,只求将军不吝下交。”
说着,李允瑛命侍从将满箱盈车的礼物送到府内,贺令昌想推辞都不行。
二人坐定后,孟遇安来到屏风后悄悄聆听,也顺便防备着贺令昌有失当之处,她好及时出来救场。
李允瑛用茶杯盖撇了撇杯中浮叶,觑着贺令昌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
“听说将军这次是在建业受了委屈,才来的襄阳吧?”
贺令昌不动声色:“琅琊王好灵的消息。”
李允瑛讪讪而笑:“只是母妃来信提了一嘴而已。”
又叹道:“将军与太子是从小的故交,没想到这一次太子竟会如此绝情啊。”
说罢,又接连慨叹了好几声。
孟遇安在屏风后听着,基本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朝中谁不知贺令昌与太子亲厚,现在让李允瑛逮着个机会离间他们,那可是求之不得,所以才这么上赶着登门。
要是能趁机把贺令昌收入自己麾下,李允瑛就更是喜上加喜了。
面对李允瑛的示好,贺令昌没有明确表态。一番客套之后,二人也没什么其他话好说,气氛渐渐地尴尬起来。
李允瑛自觉没趣,找了个理由便主动离开了。
他刚一走,孟遇安就从屏风后出来了,笑着对贺令昌说道:
“令昌如此冷淡,可是辜负了人家一片热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