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无知妇人也要与我等平起平坐了吗?”有胆大的男学生率先表达了不满。
其他人连忙劝他:“还是少说几句吧!那临江王不也是女子?可她只手遮天,谁敢说一个不字?去年那么多公卿,她说杀就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兄台说这种话,是不要命了吗?”
“临江王有不世出的才能,她自然和普通女子不一样。我只是气不过,其余的蠢笨女子也沾了临江王的光,一个两个全都鸡犬升天。”这个男学生还在喋喋不休。
到了正式开学那日,这位男学生便有心要给女学生一个下马威,故意做出指点江山的样子:
“今日是我等与各位姑娘同窗的第一天,理当互相了解一下彼此的学习进度和能力。各位姑娘都学了些什么、知道些什么,不妨主动说出来听听。要是有什么不懂或是跟不上的地方,也好尽早禀报祭酒大人,不要耽误了国子监的正经学子。”
此人气势如此居高临下,女学生们早看出他来者不善,大都抿着嘴不说话。只有一个表面上瘦弱文静的女孩子出列,与他针锋相对:
“这位公子,敢问尊姓大名?”
男学生觑着眼看着女学生,看似有礼、实则傲慢地答道:
“在下裴循。”
他刚说出自己的姓名,女学生中就起了议论。
“裴循?听说他父亲裴献之就是新上任的度支尚书,在去年洛水之战中主动开城投降,才得了临江王的青睐。”
“我说呢,他借着父亲与临江王的关系进来的,怪不得这么趾高气扬。”
身后议论纷纷,那名出列的女学生冷笑一声,夷然自若道:
“原来是裴公子,真是失敬了。我听说,令姐裴嘉已经因其在建筑方面的造诣,被临江王授予官职去督工修缮蜀道了。裴公子如果像令姐一样有真才实学,又怎么会‘一把年纪’了,还和我们这些小女子同窗呢?”
“你!”裴循气急攻心,一时哽住话语,过会儿才说道,“好狂妄无礼的女子,你是谁?”
那女学生微微点头致意:“在下扬州林盼。”
“扬州。。。。。。扬州有林氏这个郡望吗?”裴循皱着眉头疑惑道。
林盼端然玉立,好似云间皓月:“在下只是丹阳郡的村女,并非出身郡望。”
“哼,你也知自己非郡望出身,却怎的如此自信?”裴循不屑道。
林盼目射寒光,当仁不让:“临江王广开言路、广选贤才,不论出身高低,只要通过选拔,都可以入学受教、为官做宰。在下没有背景,全靠自己走到了这里,比那些靠着祖荫狺狺狂吠的纨绔不知强上多少。我不自信,还有谁配自信?”
裴循听出了林盼是在嘲讽羞辱自己,当着众人的面很是下不来台。他正欲谩骂出口,却听得身后一声喝止:
“裴公子,好好的日子,何必闹得这么难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