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之当即建议:“先攻徐州,再取兖州,而后向北向西稳步推进。”
“可愚兄怎么觉得,应该先攻兖州,再取徐州呢?”蒙青不徐不疾道,“徐州是孟遇安的地盘,听说那个女人可不好惹,打仗就没有败过;反倒是兖州,刚打没了本地军队,正是虚弱的时候,白狼坞一攻必下。”
“啊这。。。。。。”谢凝之有些慌乱,努力稳住了阵脚,“兖州离冀州太近,如果攻打兖州,那么冀州的宇文锐及会马上派兵来救;但是徐州离孟遇安所在的荆州很远,一时半刻她是得不到消息的。”
蒙青笑道:“贤弟这理由找得好啊,可愚兄怎么觉得,贤弟意不在此呢?”
“大哥此话怎讲啊?”谢凝之故作不解。
蒙青握住谢凝之的手腕,看似是以亲密动作表示亲厚,但实则给了他很大压力:
“贤弟不想让我先攻兖州,是不是因为贤弟没有背弃北燕,现在依然还和那群鞑子是一路人呢?那么在此前提下,贤弟让我先攻徐州,岂不就是借我的军队去为北燕效力咯?”
“大哥。。。。。。”谢凝之开始有些六神无主。
蒙青和谢凝之四目相对了片刻,忽然放声大笑:“愚兄开玩笑呢,贤弟不会当真了吧?哈哈哈哈。。。。。。”
“呃。。。。。。”谢凝之还未从惊魂中缓过神来,尚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蒙青松开谢凝之的手腕,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得谢凝之肩膀生疼:
“愚兄知道贤弟一心为我考虑,刚才说的话都是戏言,贤弟莫要当真。先攻徐州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也请贤弟帮愚兄一个忙。”
“大哥请讲!”谢凝之作洗耳恭听状。
蒙青道:“白狼坞不比郡县,兵力虽强,但物资有限。此去徐州路途却也不算很长,可深入腹地后粮草便难以周转。愚兄想请贤弟和兖州刺史知会一声,蒙家军入徐作战后,请他支援些粮草。”
谢凝之笑道:“大哥就放心吧。小弟会向兖州刺史假称大哥是为了大燕而战,他自然会对大哥感激不尽,区区粮草小事而已,他必会照办。”
蒙青又握住了谢凝之的手,把他拉近自己身前低语道:
“愚兄若是未来也能称王称帝,必会封贤弟个一字并肩王,与你平起平坐。”
“多谢大哥!”谢凝之深深躬下身子,谦卑到了土壤里。
谢凝之走后,蒙抗又上前询问蒙青:“父亲真的相信谢凝之说的话吗?”
“为父刚才不是已经表达清楚了吗?”蒙青淡定道。
蒙抗试探道:“父亲是说,您开的玩笑,其实才是心中的真实想法?”
“谢凝之这种人,从前我见得多了: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蒙青讥讽道,“对待这种人,就要跟咱们训狗一样,恩威并济,半信半疑。要是他说什么我都表现出相信的样子,他反而会觉得我是假信了。”
说完,他轻捶了一下蒙抗的胸口:“这些识人待人的方法,你还年轻,慢慢学吧。”
谢凝之回到自己的府邸后,浑身惊出的冷汗才稍稍落下,内心大肆抱怨:
“这个匹夫原来也没那么傻,看来以后不能太低估这些武人的头脑了。跟蒙青做兄弟简直就是与虎谋皮,等借他应付完晋阳的命令,必须马上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