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抗角力拼不过宇文锐及,可拿捏一个养尊处优的裴循,还是手到擒来的。
“我寻衅?到底是谁寻衅!”裴循挣不脱孟抗的手,撒起泼来,“她刚才是怎么骂我的,孟公子没听见吗!”
孟抗笑得很灿烂:“她骂你了吗?哪里有!裴公子可不要疑心生妄想。这位姑娘不过是感叹了一句天气真好,今天天气确实很好啊,你看那外面的日头,说不定池塘里真的浮上来许多王八,裴公子何不自己去找一找?”
一语未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一次,就连和裴循关系好的那些人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裴循为着孟抗是孟遇安的表弟,已经忍让了他太久,现在自己一副狼狈模样被他控制着,还被他出言嘲讽,实在忍无可忍,终于破罐破摔了:
“孟抗!你以为你是临江王的近亲,我就怕你吗!临江王总是把‘依法治国’挂在嘴上,现在这是打算自己凌驾于法度之上吗!她纵容亲族放肆,我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你敢骂我表姐!”
孟抗气血上头,又一拳打在了裴循的右眼上,顿时把他打出了一对儿乌眼青。
接着,孟抗用力一拽,把裴循撂倒在地上,然后跨腿骑在他身上,雨点般的拳头就这么落了下来。
尽管裴循双手护住了头脸,可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暴打。
众人本在一旁围观嬉笑,可看见孟抗似是动了真格,才一个个都慌了神,连忙上来拉住孟抗,让他不要再打了。
“孟公子!孟公子!不可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孟抗经年习武,在国子监一群文弱书生面前,就像是一头牛犊子似的,四股的麻绳都栓他不住。
“孟公子!”
一个舒柔女声传来,又有一只素手搭在他肩上。孟抗回头看去,见是林盼,遂道:
“姑娘何必拦着我,他一个男人跟你一个弱女子动手,真不害臊!让我来替你教训他!”
“孟公子不可!”
林盼又上了一只手,双手扳着孟抗一个臂膀,温声规劝道:
“裴循刚才有一句话说得对:治国要依法,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法度之上。孟公子今日若打死了他,岂非带头坏了法度?公子豪气干云、快意恩仇,在下佩服,但国子监不能容公子这般胡闹,且请公子住手!”
经林盼温言规劝,孟抗的火气已消了一半,另一半则是被又一个女声浇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自动闪避出一条路,一个女子从中穿行而来——除了荀杳儿,还能是哪个?
荀杳儿走到他们面前,看见裴循蜷在地上呻吟发抖,孟抗骑跨在他身上,便知晓了端倪,叹气道:
“孟公子,你也忒胡闹了些!”
孟抗本想和荀杳儿好好解释解释,可当着她的面,自己仿佛突然变成了哑巴,竟是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了。
还是林盼先迎上去解释道:“小荀大人来得正好,裴孟二位公子似是起了些误会,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不过误会只要解开了也就没事了,或许可以不必去烦扰祭酒大人,更不必上报临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