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收复河套地区了。
孟遇安的目光从河套平原逐渐西移,看到了玉门关,看到了河西走廊,再往西去,便是西域。
这些地方,在孟遇安看来,迟早都是囊中之物。
独孤佑被派去并州震慑鲜卑族和羌族,也已经过去近一年了。迁都洛阳后,都城与并州临近了许多,孟遇安便把独孤佑召回,以了解这一年中羌胡的情况。
阳春三月,孟遇安在观澜殿接见了独孤佑。
“一年不见,独孤将军可好啊?”孟遇安端坐于御案前,温和笑问道。
独孤佑没有站在殿中,而是坐在孟遇安为他设下的椅子上——孟遇安私见任何人,都要设下一把椅子,以示对其的爱重。
但独孤佑镇守边关、久离朝阙,没有经历大华建国,也没有经历各项改革。在他看来,还以为这是孟遇安为他一人破的例。
“遇安。。。。。。”
独孤佑话刚出口,孟遇安就轻微皱起了眉头,然而只一瞬间就展开了,不悦全藏在了心里。
他独孤佑是什么人,也能直呼自己的名字吗?!
只有陆幼薇、贺令娴、顾修之这类和她患难与共、心意相通的生死之交,才能在她面前彼此以名字相称。
其余人,哪怕是和孟遇安相识于微时的卫幽兰,也要在私下里尊称一声“陛下”。
而独孤佑,竟然当面叫她的名字。
孟遇安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和他侃侃而谈:
“独孤将军在羌胡边境辛劳,朕此次宣你回京,一来是想慰问嘉奖,二来也想听将军说说羌胡的情况。”
孟遇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重读了“朕”这个字,但独孤佑好像没有体会到她的意思,悠然松快道:
“遇安,登基大典和迁都仪式都没有叫我,现在叫我回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就别卖关子了。”
孟遇安心中的不悦又垒上一层,但为了公事,没有理论这件事:
“河套平原流离日久,燕祁也好,大华也好,一直都没能收复。以将军对羌胡的了解,现在可是收复河套的时机吗?”
独孤佑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那我就跟你说说羌胡近年的事。”
“羌胡虽以羌人为主,但百十年动乱下来,各族人口混杂,鲜卑、南匈奴诸多部落征伐不休。最近一二年间,羌胡有一个人横空出世,照目前的势头来看,怕是要吞并羌胡了。”
孟遇安来了兴趣:“是什么人?”
独孤佑道:“此人名叫呼延勃勃,为南匈奴后裔,其所在部落与羌人素来不睦,多有摩擦交战。这几年羌人式微,呼延勃勃便一举诛灭大多羌人部落,建立起他的“大夏”国。”
“大夏?”孟遇安重复念了一遍,哂笑道,“连河套平原都没有完全统一,也敢自称‘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