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羡叹道:“在下是不懂,可在下也是真的好奇。此次收复河套平原,陛下确实先利用在下打开了开战的口子,又利用将军把呼延勃勃引出大漠,可。。。。。。”
他觑着独孤佑的神色,见无异常,才敢继续说下去:
“可我们毕竟没出事,而且这也是将军和在下对战争胜利的功劳,陛下也论功行赏了。若说扣押和诱敌危险,那冼将军在正面战场冲锋陷阵岂不是更危险?将军何必如此介怀。。。。。。”
“我说了你什么都不懂,你还说这么多废话!”
独孤佑一声怒喝,惊得长孙羡止住了话头。稍过一会儿,他才继续小心问道:
“那将军日后准备怎么办呢?”
独孤佑将酒杯往桌上一顿,语气愤恨道:“这个阴险歹毒的女人,骗我归顺,骗我卖命,我再也不受她骗了!”
“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长孙羡表面惊恐,但内心开始窃喜,“这是大不敬之语,会惹来杀身之祸啊!”
“她有本事就杀我!”独孤佑脸红声粗,酒劲上头,“她敢吗?哈哈哈哈。。。。。。”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长孙羡审慎问道。
独孤佑忽地睁大乜斜的醉眼,目光透着狠劲:“没了我,谁替她镇着北方的鲜卑族?谁替她维护民族团结?我的军队,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此言一出,长孙羡心中震颤万分:“将军。。。。。。并州的军队,不都是安华军吗?难道还有别的军队。。。。。。”
独孤佑笑了起来,大大咧咧道:“北方那么多鲜卑人,哪能个个都是安华军。。。。。。我大燕的军队,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长孙羡听不下去了,也不敢继续听下去了。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赶紧离开了独孤佑的府邸。
随后,长孙羡行不旋踵,次日晨曦方至,就立即入宫面圣。
“陛下圣明,有先知之慧,独孤佑果然要反啊!”
长孙羡在孟遇安面前力陈昨夜探听到的消息,字字句句又添油加醋了不少。
听着长孙羡的陈辞,孟遇安未有太大动容,但眉心却是微微跳动了一下,双手也握紧了座椅两侧的扶手。
“你说,他在并州暗中发展起了自己的军队?”孟遇安声音依旧稳重。
“他是这样说的。。。。。。”长孙羡声音颤抖道,“昨夜,他喝得大醉,常言道‘酒后吐真言’,想必是实话。。。。。。”
孟遇安下颌微收,眸色一沉,观澜殿中一片沉默。良久,她丹唇轻启:
“传朕旨意,命冼离带一千军包围独孤佑府邸,抓捕独孤佑后,将他押入大理寺待查。”
“是,微臣领旨遵命!”长孙羡躬身一拜,慌忙退下办差去了。
长孙羡走后,空旷的观澜殿就只有孟遇安一个人了。
她抓握着座椅扶手的手慢慢松泛下来,而后从御座上站起,开始在殿中踱步。
“独孤佑,我待你仁至义尽,这都是你自找的。”
她的心声很静,却又很大,越是鸦雀无声的环境,就越显得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