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弼带领着三千余人的禁军队伍,从定乾宫杀出,左右两翼和后方另有数千人掩护。
西南和东北方向进攻而来的北燕军队见中原人弃宫出击,还以为他们是要主动对攻,遂暂时放弃攻打定乾宫,把锋芒暂时对准了钟弼所带的军队。
定乾宫遭受的攻击暂时得到了缓和。
但没过多久,北燕人就发现,钟弼似乎根本不想恋战,甚至都没想着保卫定乾宫。
汉军的推进方向,直指建业城的西面。
“这是怎么回事?”
远处高台上的一个北燕将领一边了望战局,一边对着自己身边的另一个北燕将领如是说道。
说话的北燕将领名叫宇文锐及;而他身边的北燕将领,则是去年襄阳受袭时被陆澄所杀的慕容泰的弟弟,慕容恺。
“这帮南蛮子别的不行,窝里斗是最擅长的。说不定是他们的禁军统领带头造反,不想管宫里那群人了,自己逃命去了。”
慕容恺的话傲慢至极,让宇文锐及忍不住想敲打敲打他:
“汉人的军事虽不及我们,但也并非一无是处。他们的《孙子兵法》中有一句话讲得很好:兵者,诡道也。这说不定是他们的战术。”
慕容恺轻蔑道:“真有这么厉害,能让咱们打到都城里来?”
“咱们是打来的吗?分明是阴谋计取的。”宇文锐及无奈纠正道,“再说了,你兄长去年在襄阳是怎么失败的,可还历历在目呢。”
慕容恺继续钉嘴铁舌:“他们只有一个能打的陆澄。可陆澄现在已经死了,我就不信还有谁能站出来。”
宇文锐及瞥了慕容恺一眼,不再搭理他,叫来一个北燕士兵吩咐道:
“传令下去,让军队主力不要管那支向西的中原军,兵锋依然对准定乾宫。调动起咱们在沿途街巷的自己人伏击那支队伍即可,什么招数都可以使,用不着留活口。”
且说钟弼与突围的队伍自定乾宫出去后,只在最开始与北燕军有一段激烈的遭遇战,但冲出宫外两条街巷之后,敌方的火力便渐渐弱了下来。
钟弼心中犹疑,深感不妙:
“孟监军让我调虎离山,可这虎根本没有被调过来,这该如何是好?”
想了一会儿,干脆破罐破摔道:
“罢了罢了,要是北燕人不吃这一计,那我就直接攻破西门,绕路东北去京口调援!”
行进至西四街时,钟弼忽然叫停了队伍。
这里太静了,静得不正常,静得可怕。仿佛在静谧中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钟弼掌心冒出了冷汗,带着一支小队先前进查看。刚刚走到街口,中队后队尚未跟进时,忽听得凭空一声令响。
未及众人反应过来,漫天的箭矢从屋顶上、矮墙里发射而出,先锋小队瞬间倒下了一片人。
“我们中埋伏了!快撤出这条街!”
钟弼大喊着,领着剩余的人退出西四街,与后方的大部队汇合。
一个千夫长上前说道:“钟将军,北燕人真狡猾,在西去的道路上设好了伏兵,想在我们抵达西门前就将我们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