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方继光回东源接走家属,顺便来财税领走奖金和年货,也是全额给予。老方表示了感谢,金泽滔笑说要感谢也感谢达所长,老方就笑笑不说了。
老方谈了城关二所的工作,感叹还是东源所所风正派,干部踏实,工作好开展,金泽滔说,这不是刚去吗,假以时日,情况熟悉就好办了,以老方的能力哪还能被一个小小的财税所难住了呢,老方也并不是真的诉苦,就当聊天谈资罢。
老方正准备告辞,办公室电话响了,金泽滔接了,就笑:“老柳啊,真是稀奇,来东源吃干抹净都这么多天了,才想到给东主报个信啊。”
来电是大麻子柳鑫,柳鑫笑骂:“你小子这话只能在电话里嚷嚷,要让你嫂子听到了,还不知误会到哪去了。”
金泽滔嘻笑说:“那还真要告嫂子一声,你柳鑫局长不实诚啊,听说前天又来过东源,还悄悄地来,据说吃饭是在海鲜码头吃的。”
柳鑫委屈地都快哭了:“有你这样的人吗,信口雌黄,倒打一钉耙,你问问柳立海那木头,找没找过你,你小子自己见哥来了,都溜三水镇去了。”
金泽滔得理不饶人:“等我得到消息,赶回东源时,我前脚到,你后脚跑,你不就不想让我看到你又泡海鲜码头吗?”
柳鑫算声音一下子矮多了:“那不是县局临时召开党委会,柳木头没告诉你吗?”
金泽滔说:“好了,算我原谅你了,不过这顿酒欠下了,下次一定要还。”
柳鑫更委屈了:“你身为东道主,避客不见,还好象我很有面子似的原谅我了。得,理都在你这了,告诉你个事儿,爱听不听哦。”
金泽滔奇怪了:“什么事劳你柳大局长亲自传达?”
柳鑫压低了声音:“可靠消息,县委宣传部长、常务副县长和城关镇书记都被地区纪委正式立案调查,人都被带走了。”此时还没有双规、两指的提法,虽然条例上有此说法,但实际被叫响还要过几年。
金泽滔吃了一惊,地区调查终于有一个比较正式的结论了,既然被正式立案,那前期调查应该是证据确凿,浜海城头变幻,旧貌将换新颜。
金泽滔说了句:“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就挂了电话。
老方和金泽滔唏嘘了一番,就告辞离去,金泽滔一直送到门口,正见到达所长急急忙忙地回所,神色不知道是慌张还是兴奋,总之很是诡异。
老方站在门口和达所长打了声招呼,没见他留客也就走了,达所长现在哪还有心思留客,急急拉着金泽滔进了办公室,站在门口两边张望了一下,关上门,别上锁,才小声地说:“刚才区委副书记常文贵和财贸副区长李都让县纪委给带走了。”
这两人金泽滔也就点头之交,交往也少,倒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问:“纪委哪位书记带队来的?”
达所长说:“笑面虎谢道明。”
金泽滔忍不住哈哈笑了:“不知道罗书记什么态度?”
达所长有些奇怪金泽滔的反应:“罗书记脸都黑了。”
金泽滔想起当初现场会召开时,罗书记在镇外道口迎接谢道明书记时说的话,谢道明还调侃说要是他带着任务来,罗书记还不吃了他,不知道,谢道明这头笑面虎今天有没有说这番话。
金泽滔一提起前事,达所长也笑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地说:“泽滔,从一开始,我就看好你,你成长得很快,成熟得也很快,方方面面的领导对你印象都很好,你也知道,我牌位一样立在所内,我倒能混吃等死,但我不挪窝,你也就上不去,前段时间罗书记提过让我考虑一下有没有意思往行政靠,你看,我现在有没有机会?”
金泽滔一边为李他们悲哀,这人还才一带走,就有人惦记上他们屁股下的椅子了,一边也为刘永达的坦诚感到欣慰,不管怎样,能直言相告,已很见情份,虽然之前,罗书记也隐约透露过此事。
金泽滔想了下,说:“机会当然有,但得等,罗书记好歹也是区委书记,人刚带走,还一屁股的事要罗书记擦,再说,谁能保区里就此太平无事了,看看情况,看看风头再说,现在谁提这事,谁就玩完。”
刘永达连连点头,这理他懂,这不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事一关已,就乱了方寸。
春节前夕,浜海县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很快就在社会上越传越烈,不是今天谁谁被抓,就是明天谁谁被关,总之,不要说机关区镇领导干部人人自危,就连一般干部也个个坐立不安,浜海县城,自上到下,弥漫着一股妖风,大家或闭门思过,或步履匆匆。
本来早就该关门回家过年的区镇干部,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敢擅自放假,终于,春节前四天,县委召开扩大会议,通报了前段时间地区纪委立案侦查的三位副处级领导干部的违纪情况,和全县6续被县纪委立案调查的若干名副科级以上干部的基本情况,并言明事件已告一段落。
终于可以回家了,东源上下都齐齐松了口气,刘永达所长安排了春节值班,开了个短会,就宣布散伙。反正本地干部基本都住所宿舍里,春节也就没金泽滔啥事,就问企业借了辆车和林文铮等人回了西桥。
此时和上次回家又隔了一月,离春节还有四天,家里忙得一塌糊涂,旧屋换新房,老家习俗,年里这的新房,除夕初一要在新房里过,再说,这一个月来,新宅院也简单有了装修,地板房顶墙壁基本该涂白的涂白,该吊顶的吊顶,该铺木板的铺木板,院落和外墙立面就暂时年后再慢慢来,屋里一色的崭新家具和电器,都是金泽洋按着金泽滔开的清单跑永州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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