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凤离了林灵母子,径直走到村东边的青石砖瓦房前,大声喊道:“妹夫,妹夫!”
“来了,来了!”屋里人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开了门。
那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汉子,黝黑黝黑的。见了王凤,忙道:“姐姐来了,快请进来歇歇,只是不巧妇人今日不在。”
王凤道:“哎呦,妹夫,今儿我却是来找你的,有件事儿可得帮帮我。”
进了屋,王凤将事情说的分明,那汉子听了气的胡须直飘,一拍桌子道:“姐姐放心,这件事儿必定有个交代,不然以后还有哪家的闺女敢嫁到咱们石山村来!”
又吃了一盏茶,王凤便冲林灵家风急火急赶过去。
一进院子,瞅着吴尚京吴彦一人一个捧着个碗在吃蛋,当即皱了眉头,走到里屋,对林灵说:“我知你心疼孩子,可自家身子也要紧,你若有个好歹,这两个孩子又该怎么办啊。”
林灵笑着说:“婶子你就放心吧,我知道的,如今已大好了!”又拉着王凤坐下,道:“婶子这会儿来,可是有什么话说?”
王凤一愣,道:“林灵啊,你怎的知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林灵道:“婶子忘了?方才刚见过的,这会子上门,定是有什么打紧的事情忘了。”因道:“我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婶子有话就直说吧。”
王凤道:“这又是巧了,我方才听你的话,觉得那吴家老太太并大房可恨的紧。因我妹夫做了个村长的官儿,我替你说了一席话,只是”
“什么?”
“不知道你却是个什么想法?”
林灵道:“婶子,非是我这做儿媳的不孝顺。自打我家的离家便渺无音讯,此后不久我那公婆便将我一家打发到了这个破落处。敢叫婶子知道,我当年八十两嫁妆并大小软细不计,晨昏定省我也不敢疏忽,如今落得个差点病死床前的下场。婶子,你说我气是不气?况且如今我家官人也不知去向,我想到我若是去了留下这两孩子受累,我心里像针扎似的。”
听了这话,王凤连忙道:“可不要这么想了,大夫说了,你这病啊,是一半儿忧,另一半才是累的!你也莫怪。以往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想法,故而也不曾替你拿个主意。可如今你这病一遭却不一样了,只是不知你可也有个什么打算?”
林灵说道:“我今儿醒来便前去讨要,怎知公公婆婆竟拿些胡话来蒙我,如今也不必劳烦村长,更不必再想些什么了。明儿我带着京儿和彦儿就跪在爹娘门前求一个活路,纵使不成一头撞死在墙上,也好过这样挨着。”
因从前的林灵逆来顺受,王凤劝过几次没有效用,故如今这番话王凤听了,心里甚是为她的转变高兴,道:“你既有改变,就是大好了,明儿你只管去,我那妹夫最是稳当,叫人放心不过的。”又叙了很久闲话,便回家去了。
王凤走后,林灵唤吴尚京吴彦兄弟俩到身边坐下,问道:“明儿你们愿意帮帮娘亲么?”
“嗯。”两兄弟异口同声答道。
林灵满意的点点头,却又忽然想到两个孩子还未进学,这么大年纪的孩子就应该进学才是,于是又问吴京道:“村里有学堂么?”得到肯定答复,便摸摸两兄弟的头发,道:“等娘亲要回了嫁妆,就让你们都上学去。”
“娘亲可得说话算话!”吴彦大大的眼睛里似是闪着光,而吴尚京眼底里浓浓的期盼也没瞒过林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