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宠。
一般的宫妃想见母家之人除非怀孕由皇后下旨,否则极少能宣召家人入宫相伴。华妃是心急生怕玄凌爱驰,所以才让她的妹妹进来想着两姐妹娥皇女英固宠么?不过以华妃那么霸道的性子,能容许他人分一杯羹?
朱宜修的脑子里千回百转,面上依旧是端庄温婉。
慕容世芍头一次见到朱宜修,并不敢正眼细看她。但听姐姐世兰提到这位皇后的话里总说她看似宽和实际却是个笑里藏刀的阴险人物,心中也不禁打鼓。自己贸然冲撞了九王,不晓得会遭到怎样的作践。
未料朱宜修居然没有开口向她问话,而是重新转向玄汾,见他仅带了一个随侍的跟班,穿得也简单,不过是件素色暗云纹的常服,腰间佩饰一样也无,关心道,“天气渐冷,你也该多批件斗篷才是。若着了凉可怎么好,九弟身边伺候的人也太粗心大意了。”
“多谢皇嫂关怀,只是我想着要学古人的风骨,所以故意不穿那些累赘。”玄汾随性一笑,
“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莫非九弟还要绝食不成?仰慕先贤是好事,但也要保重自己。倘若身体羸弱,哪怕再有向上的心也是空谈,做事贵在心意虔诚而非表面模仿。”
玄汾听候沉吟片刻,道,“皇嫂说的是,臣弟受教了。”
慕容世芍被晾在一旁,不禁撅嘴气恼,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赌气一福身,插嘴道,“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万福。”
“大胆!娘娘没问话竟敢先开口!”绘春在旁斥道。
朱宜修对这个娇纵的慕容家幺女也没什么好感,和她姐姐一脉相承,淡淡道,“和她小孩子家计较什么,起来吧,你就是华妃的妹妹?”
“臣女正是慕容世芍。”豆蔻年华的少女扬起头,眉眼中透出生机勃勃。
“本宫听皇上提过华妃要你来陪伴她住几日以慰思念家人之情。旁的话本宫不多说,你既然进了宫那就要守规矩,宫里不比在自家府里,出了岔子你姐姐脸上也无光,记住了吗?”朱宜修正色提醒道。
慕容世芍在家里是娇贵的四小姐,除了父亲慕容迥还未有人当众教训过她,一时有些发愣,片刻后才答道,“是,臣女明白了。”
朱宜修见她孤身一人,身边也没有随侍的婢女或太监,道,“怎么就你一个,进宫后华妃没派人服侍你么?”
慕容世芍怔了片刻,道,“臣女不喜欢人多拘束就打发她们先回宓秀宫了。”
“胡闹!”朱宜修语气加重,道,“那些奴婢也太放肆了,你入宫来身边没有半个人如何使得,万一有事连个传话跑腿的人都没有。”偏过头又道,“剪秋,去把那些玩忽职守的奴才拉去慎刑司每人领二十板子,叫她们长长记性,学会做奴才的本分。”
慕容世芍见朱宜修的脸色说变就变,不禁也慌了神,求情道,“皇后娘娘,不干她们的事情,是我不要她们待在身边碍手脚。”
“这是为她们好,有了教训日后才不会犯大错。”朱宜修道,“她们今日看你年纪小就疏懒起来,改日就要蹬鼻子上脸不把你的话听在耳里了。你姐姐素来驭下极严,叫她知道那起子奴才怠慢你,只怕会直接要了他们的命呢。”
慕容世芍涉世未深,听得朱宜修有情有据的话哪里还能反驳,自然只有低头听话的份儿。她也晓得姐姐世兰的脾气,最是眼里不揉沙子的。
心中不禁后悔自己做事鲁莽,皇宫果然是天子威严,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错的,不比在府中自由惯了。
“起风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要在这里久留,免得吹风受冻。华妃既要你进宫,你也该多陪陪她。绘春,你送她回宓秀宫。”朱宜修吩咐道。
“臣女告退。”慕容世芍福身后正欲走,想了想还是走到玄汾面前,道,“臣女刚才冒犯,还请王爷见谅。”
人家女孩子道了歉,玄汾也不好再计较,点点头应了。
待绘春领她离去后,朱宜修对玄汾身边的阿诚道,“你是跟着九王的?”
阿诚立刻跪倒,冷汗直流,道,“回皇后娘娘,奴才是九王的随身小厮。”
“下次再有人敢对你们王爷不敬,直接拉下去发落。九王是皇上的兄弟,任她是谁也不得轻视。要有不服的,只管叫她来找本宫。”朱宜修冷声道。
阿诚连连磕头应下,看样子玄汾不是第一次受到别人轻慢了。
“多谢皇嫂。”玄汾眼中露出一抹感激之色,少有人对他如此重视。
“九弟客气了,都是自家人,没有叫外人欺负的道理。你是皇上的弟弟,大周的王爷,没必要藏着掖着。”朱宜修语气亲切,道,“得了空去指点一下予沣的骑射,难得你们叔侄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