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眼前的惬意,年湘心中突然感谢起伊稚斜了,没来由的很想对他说声“谢谢”。
正当她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年湘以为是伊稚斜处理完事情来找自己了,高兴的站起身向回望去,却只见烟幕之中,众卫兵拥着一个红衣骑装女子出现了。
年湘不认得来人,好奇的打量着马上那个神气的女子。她的眉宇间有种独特的骄傲,年湘一看便知道她不是寻常牧人家的女子,而她肩上披着的精致小皮毛坎肩和头上白狐毛裹就的皮帽,更印证了年湘的猜想。
待看清楚来人之后,康赞的脸色突然变的很不好,他自然是认得这个人的,眼前的人不是拉朵儿又是谁!?
拉朵儿驾马走近后一个漂亮的侧身,潇洒的从马上翻跳了下来,果然是马背上长大的女儿!她带来的卫兵也随着下了马,渐渐形成了一个半弧形将年湘一行人围在了中间。
年湘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善,但是却不明白原因,难道是匈奴人部族间的纠葛,但是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个带头的女子一直看着自己?她寻思着自己才来没有多久,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呀。
拉朵儿自来了之后眼球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年湘,她此刻心中除了气愤再也没有其他感觉了。她一个月前听说单于退兵的事情,早早的就去了伊稚斜的领地等他,却不想只等回了士兵没有见到首领。她打听到伊稚斜有事留在了苏伦河这边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谁知道在快到地方的头一天晚上,她的信兵打听到了伊稚斜不回领地的真正原因,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还是个汉族女人!
她生气,她真的很生气,所以她在天还未亮时就赶着出发,她要去问问伊稚斜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她心急火燎的赶着路,她又得到了有人护送着一个汉族女人去游河的消息,她听了这个消息,立即调转了方向,直奔到了年湘这里,
此刻,她见到了她,心中却没了打算,她要怎么对付她?打她还是赶她走?
拉朵儿扬起马鞭指着年湘问康赞:“她就是左贤王带回来的汉族女人?”
康赞不安的点了点头,同时使了下眼色让后面的亲兵往前面站了站,尽量把年湘护在了中间。
拉朵儿轻蔑的笑了下说:“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原来是个小丫头,哼。”
年湘其实只比拉朵儿小一岁,但是比起拉朵儿丰润的身材,年湘也的确算是小丫头了。而且她不能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面色也不好,所以她一时倒被拉朵儿张扬飞舞的容颜比了下去。
听了拉朵儿说的话,年湘完全知道这女子是为什么来这里了。她若有似无的牵动着嘴角笑了一下,却被时时紧盯着她看的拉朵儿尽收眼底。
“你笑什么?”
年湘听着拉朵儿气急败坏的声音,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她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拉朵儿说:“我没有笑什么。”
“你明明就笑了,你是在笑话我吗?笑话我什么?”
年湘眼中满是无奈,只得说:“我没有。”
拉朵儿正生气又没地方发作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小姑娘抱着一件披风跑了过来。
茗丫敞开手中的披风给年湘披上说:“师父,河边风大,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自茗丫走进了,拉朵儿的眼神就从年湘脸上转移到那件披风上去了,她认得,那件披风是伊稚斜的,此时出现在年湘身上,完全就是在刺激她的神经!
年湘刚把披风系好,一抬头就感觉一阵疾风吹过,那是拉朵儿的鞭子带起的风,不过鞭子没有落到年湘身上,而是被茗丫一把抓住了!
“快松手,我看看你的手!”
年湘赶紧掰开茗丫紧握马鞭的手,生怕她的手被这一鞭子给抽裂了,可展开一看,手心上一点印子也没有!
“师父,我没事,她的速度很慢,伤不到我的。”
拉朵儿先是被一个小孩抓了鞭子,现在又被她这么说,心下羞辱难当,对她身后的卫兵吼到:“还站着做什么,没看到有汉人奸细吗?还不给我抓起来!”
几十个卫兵和年湘身侧的十个亲卫发生了对峙,但是却也没有动手,都是匈奴人,又没有仇,这动起手来还真说不过去。
拉朵儿见他们这样迟疑,喝到:“没听到我说的吗?”
于是,两队卫兵无奈的开始了肉搏,谁也没有抽出兵器来。拉朵儿不再管他们那些,直接冲到年湘面前准备教训她,却被矮她半个身子的茗丫拦住了。
看着茗丫和拉朵儿动起手来,年湘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倒不是为别的,她只是奇怪,茗丫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功夫了?
正当双方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个威严而带有怒气的声音突然震响了众人的耳膜:“都给我住手!”
茗丫首先收了手,蹦跳的回到了年湘身边,在年湘惊异的眼神中,安静的站在她身后,等着伊稚斜继续说话。
直到两队人马完全分开,伊稚斜驾马走到年湘跟前,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才愠怒的对众人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拉朵儿见伊稚斜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她一下,心中怨气冲天,一甩鞭子便哭了起来。
伊稚斜不做声,众人不做声,年湘更不好说什么,于是大几十号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在那里大哭了一阵子。直到她自己又羞又恼的停止哭泣后,伊稚斜才说:“哭完了?哭完了就带着你的人回去,你父王到处找你,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