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有件东西!……&rdo;策太郎惊讶了一下。
原来是字纸篓。
在凄凉的悠悠馆里,这只字纸篓是唯一未被搬出去的。
过去,这只字纸篓一直紧靠着用天然石砌成的那根柱子。自文保泰死于非命直至今天,它依然放在原处未动。
这里就像凋零了的荒野似的。在放字纸篓的旮旯儿里已经冒出了一些嫩草,策太郎感到一阵心酸。
他又看了看字纸篓。
内中空空如也。
策太郎记得,他们来找文保泰时,字纸篓装了若干用坏了的毛笔、旧棉花球、蘸了墨汁的棉花、特制的弹簧,以及各种作废的拓本。
策太郎抚摸着凹凸不平的天然石柱子,以一种无以名状的心情回忆着文保泰生前的情景。
此时此刻他才开始产生哀悼自己老师的意念。
然而,感伤刚刚浮起,立刻又被驱散了。
策太郎一想到被诈取了二十五万元,马上意识到自己太糊涂了。
&ldo;我不是来缅怀故人,而是挽回名誉,设法取回那笔巨款!&rdo;
于是,他立即离开悠悠馆。
走到门口,布帘子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的头发也吹乱了。
策太郎在文保泰住宅绕了一圈,又回到女佣人住的房间。
&ldo;芳兰还没回来哪!本来早就该回来的,不知是怎么了。刚才那桐先生那儿也派人来找芳兰。真是的,她到哪儿闲逛去了?……现在正是忙的时候。&rdo;
刚才见过策太郎的那个女佣人噘着嘴说。
据说,现在就连介绍芳兰来伺候文保泰的那桐,也多次派人来找她。
芳兰迟迟未归,文家的管家气得嘟嘟嚷嚷的,只好派人到芳兰出去办事的那个人家去找她。
事情是这样的:文保泰生前曾向取灯胡同的一个叫作穆桂的旗人借了几本书,对方突然说需要马上用那几本书,于是管家就派芳兰还书去了。
被派到穆桂家找芳兰的人回来传话说:&ldo;早在三小时以前芳兰就将书送到穆桂家,然后立刻离开了。&rdo;
一直呆在文家等芳兰的策太郎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想到:&ldo;糟糕!她一定乘机逃跑了。&rdo;
策太郎确信芳兰不会再回到这所住宅里来了。
正厅里,和尚们已开始念经。
浓郁的香火味随风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