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胜利略一思索,对着镜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一句话在社会上流传挺广的,正义可以迟到,但是绝对不会缺席。但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
记者:“真的很少听到后面那句。”
温胜利:“有时候正义可能来得很迟,但是我们这个工作所能做的,就是要想尽办法看看能不能让它来得更快一点。我们不仅自己要相信,而且一定要让当事人也相信这一点。”
……
即便是在眼下这样一地鸡毛的纷乱状态下,温殊竟然也完全听进去了温胜利说的每一句话。
此时那个在电视上和新闻记者侃侃而谈的受到表彰的检察官,似乎和温殊心里那个外冷内热,为人和善,却又有点固执的温胜利不是一个人了。
即便内心里依然会吐槽为什么这个人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头发都白了那么多,可是说起话来依然是那么中二感爆棚。
可是温殊却没法不承认温胜利说的那些听起来不怎么接地气的话,唤醒了埋藏在每一个公检法人内心最深处的那个关于“公平和正义”的最终梦想。
温殊回忆起他做检察官的第一天,一堆年轻人挤在一起,举起右手,一起宣誓的誓词来。
“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检察官,我宣誓: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宪|法和法律,忠实履行法律监督职责,恪守检察职业道德,维护公平正义,维护法制统一。”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陷入沉思之中,直到感觉到站在一旁的顾彦棠在用纸巾为他擦着脸颊的眼泪,温殊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地竟然泪流满面了。
顾彦棠一边安慰着他,一边赞叹道:“温叔叔真厉害!”
这一次他没有叫他温胜利,更没有叫他老头儿,以顾彦棠这样性格的人,能够说出这样一句赞美的话,大概是真的打动了他。
可是听了这样的话,温殊却更想哭了。
温殊想,我有着全世界最好的父亲。他教我要做一个正直的人,他给了我全部的爱。所以即使那么小就没有了母亲,我依然是感觉到自己是收获着满满的宠爱长大的。
可是为什么我要这样伤他的心?
如果可以的话,温殊也很想满足温胜利所有的愿望——如果真有这种可能的话。温殊真的有努力过,却失败得一塌糊涂。
不知过了多久,温殊的手机响了。
戴漠桐问道:“小殊,你是不是和你爸说过我的事儿?”
温殊回忆起上次回家,看着电视上孙远均的新闻,他确实以戴漠桐为话题向温胜利试探过口风。
“有次不小心说漏了嘴。”
戴漠桐又问:“真的不是用我做借口,向你爸试探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