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欧阳刻横跨两个时空,始终认为血统论毫无意义,杨康不该姓杨,他就应该是完颜康,此人至死心向金国,可谓盖棺定论。
“洪帮主大义凛然,于这义之所见条略分明,令人钦佩,但晚辈必须声明,我白驼山绝无问鼎王座之心,只是远在西域亦素知宋地哀鸿遍野,百姓忧苦困疾,心下常生不平……”
他见洪七脸含冷笑,转而道:“至于家叔有否争夺武林盟主之心,晚辈的确一知半解,他日有缘,晚辈亦当以洪帮主之诚加以劝戒……再有!不管怎么说,洪帮主总不愿见这宋地百姓为金人奴役,武人忠于国土可证义名,但国土上讨生计的民间苦楚,却又为何视若不见?”
洪七嘿嘿冷笑,接着转为苦笑,“少庄主言辞锋利,指责得虽也在理,但我见了又能怎样?这滔滔世道混浊不堪,我等习武之人无力亦复无奈,力有未逮,也只能尽力而为吧。”
“所以我要说洪帮主此见差矣!以洪帮主盖世武功,相邀一众武林同道,大规模战场上或威力不显,但袭杀金人将领甚至国王,却总能见效卓着!”
“将金人赶出中原,更是我辈武人义不容辞之事,前辈方才言道,我白驼山干的就是这件事!还指我叔侄深谋远虑得很,如此晚辈又想问了,你为什么不这么干?”
“你这小子……此事谈何容易!”洪七嗤之以鼻,仰头鼻孔朝天,大见不屑。
又道:“此事干下来,南边的宋庭就要大加干预,比如少庄主你,在宋地就已各处张榜通缉,武林同道也多是拖家带口的,可不似我丐帮子弟,能豁得一身寡。”
“原来还是胆子小了,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家叔日常闲话,提及中土武林豪杰之士,只能大摇其头。”
“力所未逮,徒逞匹夫之勇何益?不过是送死罢了。”
“我死了吗?我们这一伙死了吗?”欧阳刻接着忽问道:“以前辈看来,我这六个徒弟武功如何?”
“比你高明得多。”洪七淡淡笑道。
有两人笑出声来,另四人瞪眼过去,笑声立止。
“比全真七子又如何?”
“应只高不低……约莫……略胜一筹吧。”
“晚辈此次启程中土一行,带了五十名弟子,甫一入境便分散行动。”
欧阳刻不理洪七勃然色变,接道:“另有五十人留守白驼山。”
“都是这等功力?!”洪七骇然叫道。
“略有参差不均,大致相当。”欧阳刻侧头问道:“是不是大致相当?谁也不敢说高出师兄弟甚远吧?”
六人彼此对视,童坤答道:“沈涛师弟功夫最好,比我等强了不止一点点。”
欧阳刻“哦”了一声,这才想起,沈涛留守山庄的。
“那么,晚辈愿将一批弟子交予洪帮主调派,便入你丐帮也无妨,但须以刺杀金人将领为要,不知洪帮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