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眠不疑有他,半抬起眼皮细细掐算时间,“大三下学期实习就可以,如果有特殊情况,随时都可以。”
“特殊情况是指什么?”
徐星眠:“现在的女生观念都很开放啊,刚满二十岁就有很多领证的了,我们辅导员不敢拦,毕竟有句话叫‘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
霍承骁懒懒散散地站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动金属质的栏框,“这是个好办法。”
徐星眠乍然反应过来,飘忽的目光一路向下,途径男人被西装裤包裹住的长腿,最后到皮鞋锃着光的鞋尖。翁里翁气小声说:“你要是想我搬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霍承骁觉得现在领证不太可能,一旦领了证,双方家长都要求办婚礼。他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小姑娘,别的女孩该有的,她一定要有,而且值得拥有最好的。
徐星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可以假装是我爸,签一份外宿的申请书。”
霍承骁眯眼,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行啊,当久了男朋友,当次爸爸也不错。”
呸,臭不要脸。
买完东西,两人乘电梯下到底层的停车场,正赶上人潮拥挤的时候,狭小的电梯厢内挤着满满当当的客人,男女混杂在一起,男性身上流的汗掺杂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弄得徐星眠不太舒服。
她皱起鼻尖,靠到霍承骁那,“你帮我从小包里拿出薄荷糖来。”
霍承骁依言,拉开拉链,手指伸进去摸索片刻,指腹抵住盒子的棱角,他没多想掏出来,视线定格在紫色盒子上的艺术字时,他怔愣住。
——Durex。葡萄味。最大号。
他旁边的男人撇过来视线,用气音笑了声,好像在说:兄弟,牛逼啊。
徐星眠催促,喉咙干涩难受,“找到了吗?”
霍承骁手指送了力道,继续摸索,又是一个同样的盒子,他犹豫几秒掏出来。
果然,这次是粉色的草莓味。
手指碰到圆柱形的糖罐子,霍承骁将那两盒计生用品往包的最深处塞了塞。
一众人挤出电梯,底下车库的温度低,空气却不流通,又闷又潮。顶灯昏暗,钨丝灯泡灭了又亮,莫名添上一丝阴森可怖的气氛。
徐星眠倒出两块糖扔进嘴里,“你喜欢薄荷味嘛?”
刚才电梯里的男人倒吸一口凉气,意味深长瞥了眼娇小可人的女孩,人不可貌相啊,当街谈论这种话题,社会当真在进步。
霍承骁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话语,斟酌半晌说辞,“什么时候买的?”
徐星眠晃了晃糖罐子,“我想想,大概是上周。”
“……”
霍承骁低头,淡薄的光线铺落,在他眼尾展开一扇浅弧,明暗参半的面容格外像港片中与恶徒斗智斗勇的男主角。
不过,他的反应有点奇怪,具体是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徐星眠上车,直接把糖罐扔进大包里,舌尖处的薄荷味融化,清冽感将堵在嗓子眼的干涩驱散,不适感没有那么强烈了。
霍承骁脑海中闪现那两个盒子的影子,他闭了闭眼,按住方向盘的手指加重力道。是担心去他那会发生些不可控的事,还是有所顾虑什么。
徐星眠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子,试探地问道:“你也想吃?”
顾及男人的面子,不好意思和她要。
她掏出来糖盒,倒出两颗递到他嘴边,柔软的手掌上捧着两颗和她吞吐气息相同味道的糖果。
霍承骁没拒绝,舌尖一卷将糖吃掉,浓郁的薄荷味从口腔中蔓延开来,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扯动嘴角把脑海中莫须有的想法挥散。
而另一边,徐星眠拉开小包的拉链,两个奇怪的盒子映入眼帘,猛然想起顾梨贼兮兮的表情,她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戳了戳边角。
盒子露出正面,外国进口,极薄舒适。目光再往下,尺码处明晃晃的最大号,还用不怕亮瞎狗眼的烫金体标红。
她的脸刷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