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茵想到刚才陈芝说的话,眉眼透着温柔和甜蜜,“我和妈在白家,刚吃完午饭,我邀请了他们明天来家里看看昭昭和舒舒。”
“你安排就行,我只在意你有没有受委屈”席煊尧站在落地窗前说道。某种程度上他和阮茵同病相怜,他爸最爱的是他妈,他妈最爱的是公司的继承权,不过他从小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保持适当的距离对他来说更自在,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一切发生在阮茵身上就不一样了,爱她就会不自觉心疼她所遭受的一切。
阮茵眼眶红了一瞬,刚才在医院没哭,听到陈芝说不打算换回去没哭,但是听到席煊尧的话,鼻尖的酸涩刹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在电话里埋怨道:“都怪你,我本来好好的,现在要出丑了。”
“你什么时候都好看,不会出丑的”席煊尧故意说道。
阮茵破涕而笑:“你就会哄我,我让你跳舞的时候怎么不跳。”
席煊尧没成想她还记得这一遭,无奈道:“你就这么想看我跳舞?”
“那当然,我是不会死心的,你看着办”阮茵信誓旦旦道。
席煊尧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不服输得性格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嘴上顺着她说道:“好,我看着办,先挂了,回去再说。”有些事这会儿问了,阮茵也不方便答。
挂了电话,阮茵朝陈芝走去,说:“我们下去吧”
楼下白盈和宋兰有一搭没一搭得说着话,大部分是宋兰在问,白盈答,看到陈芝一行人下来,白盈眼里闪过亮光,起身走向陈芝,“妈。”
陈芝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和宋女士聊的怎么样?”
“挺好的”白盈回道。
“那就好”陈芝把白盈留在身边只是怕她去了阮家吃苦,并不是反对她和自己的亲生母亲亲近。
阮茵看了下时间,起身和陈芝道别,宋兰也一起回去,路上欲言又止,被阮茵瞄到,直接问:“怎么了?”
宋兰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拉着阮茵的手说:“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坚持把你们换回来?毕竟阮家和白家根本不能比。”
“不会,这件事情白家已经决定了,白盈的态度又摆在那儿,你我说什么都没用”阮茵理智说道。
“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你原本应该和盈盈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偏偏跟了我,受了许多苦”宋兰说道,她看到饭桌上有佣人特意帮白盈挑鱼刺,一个眼神就有人递上纸巾或水杯,就知道白盈这二十多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阮茵握了握她的手,说:“已经过去了,做人要向前看”,看宋兰郁郁寡欢,阮茵眼睛一转,说:“妈,你与其想这些有的没得,不如给我织条围巾吧。”凡事有得必有失,她现在学会的就是尊重以前发生的事,永远向前看。
宋兰一听阮茵想要围巾,整个人精神了,连连点头:“好好好,回去就给你织。”
送宋兰到家,阮茵坐了会儿回溪山别墅了,回到她熟悉的书房,拿起刑法书,那种安全感回来了,就好像这里才是她真正放松的地方。
一头扑进书里,做了许多笔记,又听了一些网上的视频课,圆珠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响起,她一边看一边写下重点和问题,侧脸紧紧绷着,异常认真。
席煊尧到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躁动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他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象征性敲了敲门。
阮茵听到敲门声,下意识抬头,看到席煊尧,不自觉笑开,“你回来了,今天怎么没陪舒舒玩儿?”他平时下班一般会去楼下陪两小只玩会儿才上来的。
“因为等不及想见你”想看看她是不是又一个人躲起来难过,闺女虽然重要,但阮茵在他心里排第一,席煊尧边说边往阮茵的方向走。
靠坐在书桌上,侧头看了眼桌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挑眉道:“看来我担心的有点多余,你一心只有考研,别的影响不了你。”
阮茵眨了眨眼,伸手抱住席煊尧的腰,眼睛一转,语气闷闷的:“谁说的,我这是化难过为动力,刚才还头疼呢。”
听到头疼,席煊尧顿时紧张了,把怀里的阮茵拉出来,摸了摸额头,刚想问现在疼不疼,看到阮茵噗嗤笑开,知道自己上当了,轻轻敲了敲阮茵的额头,“怎么能拿身体开玩笑!”
“下次不会了,我就是想说你担心的一点都不多余”阮茵摸着额头吐了吐舌头说道。
席煊尧眼睛仔细打量了下她的神情,见她眼睛没肿,嗓音也正常,才问道:“今天鉴定的结果怎么样?”
“我重新和白岭做了一次,结果一样,白盈也确实是我妈的女儿,我和白盈不换回来,就当多了一双父母”阮茵一五一十说道。
“早知道就不找回身世了”席煊尧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想抚平她拔头发的痛,又像是为她不值,如果早知道白家夫妇不能给她全心全意的爱,让她受委屈,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以后阮茵回白家看到他们对白盈百般疼爱,岂不是看一次委屈一次。
阮茵感受到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头皮,眯着眼睛扑进他怀里,说:“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身世还是找回来的好,至少他们承诺了,该给我的会给,不要白不要。”她可不是那种为了面子,嘴硬拒绝的人,白盈都可以心安理得接受白家提供的一切,没道理她这个亲生女儿不可以。
“他们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甚至更多”一想到阮茵要受委屈,席煊尧觉得那点钱也不是非要不可。
阮茵闷声笑开,安抚道:“这本来就是我该得的,为什么不要?他们还让我抽个时间去邺城一趟,说是给我上族谱。”
“我还不是担心你,以后每次去白家,看到白盈占着你的位置,享受着你原本该享受的父爱母爱,一家人其乐融融,显得你像个外人,你不难受啊?”席煊尧瞥了她一眼问。
“想到钱,我就不难受啊,而且不是还有你在吗?我怎么会多余,我们去邺城白家一年也去不了几次,更何况他们对我是这样,我妈对白盈估计也这样,大家彼此彼此”阮茵直白道。
席煊尧瞥了她一眼,还真是个小财迷,不过只要她不难受,自己没什么意见,当下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