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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沿着血滴落下的方向往上看去,男人露出的锁骨上方,赫然扎着一根玉簪子。
那刺目的鲜红血液就似喷涌泉水从簪子插的地方不断汩汩冒出,尧窈愣愣望着,泪珠儿落得更凶了。
不一会儿,女子周边布满了尚未成型的珠子,一眼望去,熠熠生辉,仿佛繁星点点,衬得女子愈发出尘绝伦,宛若名家画中仙姿秀质的神女。
与皇帝案上的画册更是相似,不同之处只在于,一个有着双腿,一个则是鱼尾巴。
尧窈不想哭,可眼泪止不住,尤其瞧见那殷红可怖的鲜血,将男人胸前也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更是情难自控。
愧疚,不安还有惊惧,各种情绪交织。
尧窈双目又红又湿,嘴里止不住地喃:“我,我不想伤你的,你太吓人了,把我弄得好疼。”
她太难受,只想把男人推开,要他停下来,手摸到簪子,脑子一蒙,就那么扎了过去。
这一扎,肩膀处钻心的疼痛,对抗着脑中的抽痛,也让失去理智的男人渐渐清醒过来。
他低头,看着胸前一片血红的濡湿,一转眸,见地上的姑娘哭成泪人儿,还有那一地的珠子。
容渊闭了闭眼,须臾,再睁开,哑声道:“别哭了。”
然而,姑娘家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男人越这么说,她哭得越凶。
“我伤了你,我是不对,你罚我一个人,不要伤害我身边人。”
尧窈不敢确定男人突然发狂是否跟那瓶子里的药丸有关,可她刺伤皇帝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按照大晟律法,当诛九族。
她无九族可诛,唯有王姐和明姑,她不想连累她们。
容渊此时脑仁儿疼,胸口更疼,听着姑娘不绝于耳的啜泣声,更是疼得厉害。
“你再哭下去,待我身体里的血流干,你的姑姑和王姐一个都跑不了。”
男人放出警告的狠话,戳中尧窈软肋,她心头一凉,瞬间止了哭声,从地上爬起就要出去喊人。
容渊叫住她:“靠墙的柜子第二格,有个药箱,你拿过来。”
事情闹大了,他可以原谅她,大晟的律法却不能。
尧窈压下紊乱的心绪,找到药箱,快步回到榻边,按着男人的指示,给他清理伤口,敷上止血生肤的药粉。
沾了血的衣裳必然不能要,尧窈找了个布袋子装起来,依男人的意思,待天黑了,丢到灶里头烧掉。
尧窈就像个逆来顺受的小丫鬟,被重伤在身不宜行动的主子使唤得团团转。
地上的血迹也要处理了,趁着还未干涸,尧窈端着洗手的水盆,伏在地上,一点点的擦。
容渊半躺在榻上,强撑着心力,指着一地的珠子:“捡起来收好,不要让人瞧见了。”
幸亏他底子打得好,身强体壮,又有过人的意志力,不然换个人,早就不省人事了。
尧窈伤了人,心里有负罪感,由着男人指挥,把所有的珠子捡起,足足装了两个布袋子,再收到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