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她说多少遍,他也丝毫不当一回事,反倒还很有道理地问她:“你出宫能住到这么气派的房子?能吃到外面吃不到的御供?能穿到外面穿不到的上等绸缎?能接受所有妇人对你的顶礼膜拜?”
听着好像很对,但那些个精致丰盛的菜肴,一道道地都得经过好几个宫人的试毒,等呈到她面前,已经差不多没什么温度,口感自然也会变。
还不如她住在漱玉宫的那一方小天地,有个自己的小厨房,想吃什么,明姑就会给她做,有在大晟这里听到的一些美食,也有东瓯的,每天换着花样,不会腻。
搬到了皇帝这里,她已经失去了多少乐趣。
尧窈退而求其次:“不如让我搬回珑璟轩。”
皇帝睥她一眼:“搬到珑璟轩,你就不会想出宫了?”
尧窈留有余地:“暂时不会那么想了。”
这女子本就是个小滑头,一点心机全用在应对他身上了。
喉头忽然痒痒的,皇帝手握成拳,狠咳了几声。
尧窈瞧着,不做点什么又过意不去,倒了杯温水,又加点糖蜜递了过去。
“皇上快润润嗓子。”
容渊不怎么喜甜,喝几口就腻了,把杯子还回去,目光落在女子仍是不显的小腹,若有所思又欲言又止。
尧窈被男人的眼神看得发毛:“皇上还有什么要我做的,我已经试探了那位顾二小姐,那茶她是不喝的,至于晓不晓得那茶的来历,我还得再探探。”
总之,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恶人。
对于顾二小姐,皇帝是一万个看不上,但还得靠她引出幕后黑手,是以,尽管容渊内心厌恶,但也不得不把人留在这里,甚至还得做出笼络的意思。
这边一桩悬而未决,南阳那边又有了新的消息,肖瑾一封密函悄悄呈到了皇帝的案桌上,里头的内容也十分劲爆。
以致皇帝瞧着一旁正吃着糖吃栗子的美人,几番犹疑,想着该不该说,又从何说起。
但凡皇帝用这种极为深沉又好似在思考的眼神望着自己,尧窈就知不简单,但又隐隐抱着期待。
“皇上寻到我王姐了么?”
皇帝掂量着语气:“寻是寻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皇上快说。”尧窈急着催。
皇帝觉得这个传话的恶人不该自己做,信中的内容对尧窈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把信函拿出,让她自己看,有看不懂的字眼再问她。
尧窈一字字地都能看懂,但合在一起,她不太想懂。
信是肖瑾写的,她该信的。
可王姐脑部受损,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东瓯王女的身份,也不记得她这个妹妹,叫一向看重姐妹情谊的尧窈如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