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和真的一样。”夏怡笑了,小初也跟着笑了,当然李休复自己也笑了。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与她做朋友。她的身边自是不缺人间才隽,人间龙凤。我,还是远远的看着她快乐,便也知足了。所以即便我后来经常听见小仙女在月夜里谈笑风生、轻吟低唱,再也不会冒然出现打扰了她的快乐。”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一种能压死人的寂静。李休复嘴角带着轻松的笑容,看着手中的紫玉箫。小初两个食指反复搅着高腰襦裙的飘带。夏怡则凝神看着李休复的低眉侧面。
若是说前面一段话,夏怡没明白过来,李休复后面的一段话,说的已相当直白。
“李公子,该你了。”夏怡端了茶碗,压了一口清茶,只当是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听懂。心里有些埋怨小初,紫玉箫的事情还没解释清楚,怎么又蹦出来这么个李休复。
李休复抬眼看了夏怡,而夏怡审视着看他,两道目光相交。李休复先笑了起来道:“夏三哥,那小弟就献丑了。”
当李休复吹出第一个音调,小初与夏怡均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李休复。
小初从未听过这种奇怪的曲调,虽然也是无比的优美悠扬,但和平常听见的箫曲完全不同。平常的箫曲总是长长绵绵,优雅中透着数不尽的哀伤。箫与笛完全不同,笛子属于轻快活泼,箫便属于优雅哀伤。
李休复吹得这曲子,却好似将短笛与长萧合二为一,一会似明媚春日黄鹂清脆的歌唱,一会又似一两片落进秋水中的枯叶,随着流水无助漂流。
箫曲轻快起来的时候,小初根本就意识不到握在李休复手中的确实把紫玉长箫。但是随着李休复一个熟练的旋音将箫曲转入低谷,小初又会怀疑起自己的双耳,刚才是否真的听见了那清脆活泼的百灵之声。
当李休复一曲吹毕,小初好似已经完全被催了眠,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而夏怡却已开始了与李休复的对话。
“你这箫曲中有七个声调。”
“是。”
“汉人的所做之曲皆是五声,你的却有七声。”
“是的。”
“你说你要回龟兹,那你是龟兹人?你吹的是不是龟兹乐?”
“是的。”李休复终于展了笑颜。
“能不能告诉我在下,你吹的这曲子叫什么?”
“《小天》。”
“这就是《小天》?”夏怡好像发现了宝藏一般,惊喜万分的看着一脸淡然的李休复。
“我知道夏三哥是痴箫之人,所以特地吹奏了这一曲《小天》于夏三哥共赏。”李休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