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听了这体贴窝心的话,心里又酸又甜,顿了顿,到底放下了羞怯,上前伸手抱住张渊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一个月后,迎春和张渊到荣国府住对月。只是因着张家的媳妇历来都没有住满一个月的,即便张渊去长辈们那里求了,张家老太君和张家二太太也同意让他们住满一个月,作为新媳妇的迎春却不好破了规矩,越过婆婆和嫂子们去。
最后迎春和张渊住对月一共住了十八天。
在迎春住满对月回了张家后,时节已经不早了,又到了年关。贾赦的假期已满,只好收拾箱笼,打包行李回京了。
本来,贾赦有意让丽娘和贾琮跟着他一起回京的,但是丽娘好不容易逃脱了那个牢笼,如何肯再回去。最后,贾赦只好独自回京了。
忙忙碌碌的过了年,刚出正月不久,张家那边儿就传出迎春有孕的消息。丽娘闻言,又喜又忧。喜的是,迎春刚成亲不久就传出喜讯,必定能在婆家站稳脚跟儿,往后就是贾家事败,罪不及出嫁女。迎春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忧的是,迎春还不满十八岁,身子还未完全长成,生产的时候怕是有危险。
为了迎春能安全生产,丽娘在一得到消息的时候,除了她自己带着行李去了扬州孙家长住,以便随时都可以去张家看望迎春之外,她还写信给京里的水清芷,托她找几个经验丰富的产婆送到张家,以备迎春生产时用。
水清芷一接到信,告知了贾瑚一声。就喊来她常用的几个宫里赐的接生嬷嬷到跟前,说了这一次差事的前因后果,思量再三,最后派了其中两位过来。其中一个是有了二十年接生经验的嬷嬷,另外一个是善于产前和产后调养的嬷嬷。
丽娘得了回信,见了这两位嬷嬷,直接带着她们就到了张府。见了张老太君和迎春的婆婆,她直接说明了缘由。二人明了前因后果,又听说了这两位的来历不简单,遂高高兴兴的让人给这两位安排了住处。
两位嬷嬷就此住下,尽心尽力的当差,替迎春调理身子。
时间在丽娘时忧时喜中飞快的过去。转眼,这一年八月中秋的时候,迎春在整整挣扎了一天一夜后产下了张渊的嫡长子张苒。
在迎春刚出月子的时候,京城贾府传来一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京城荣国府和宁国府被围了起来,因着宫里的贤德妃娘娘贾氏元春涉嫌谋害皇嗣的缘故。
金陵贾家祖宅众人听闻此消息,也是阖族皆惊,惶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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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大厦倾倒
丽娘听闻消息心头一凛。谋害皇嗣者死罪。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原著中并没有这一桩,难道是因着她的穿越;蝴蝶翅膀扇动得太过厉害,要把这一个和原著不同的世界彻底毁灭。丽娘不由陷入一股茫然与恐慌之中。
当机立断;丽娘悄悄让吴嬷嬷领头儿;随后托付孙家派几个得力下人跟着一起护着贾琮去了远在山西她当年秘密置办的一个偏远的庄子上,对外则宣称贾琮得了急症。倘若贾府无事,让她们待此事尘埃落定了再带贾琮回来;倘若贾家真的彻底败了被诛九族,就让贾琮隐姓埋名活下去。吴嬷嬷在丽娘再三厉声的呵斥下;才泪水连连的带着贾琮走了。随后,丽娘在再三得了张家老太君以及女婿张渊的保证下不会亏待迎春的时候;方在孙家的协助下,回了金陵贾家的祖宅。
此时金陵的贾家祖宅上下乱成一片,族人,家下仆人皆惶恐不安。逃的逃,散的散。前些日子还门庭若市的宁荣街,如今已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只余下几只丧家之犬在深巷里凄厉的吠叫。路人听了,纷纷绕道而行。
就在丽娘日日忧心着远在京里的贾瑚和贾珏是否会受牵连的时候,京里又接二连三的传来不好的消息,贤德妃贾元春暴毙于冷宫,宁荣二府被锦衣卫抄家。贾家的姻亲王家,薛家,史家也都纷纷落马。贾家老太君贾母惊吓忧伤过度生命垂危。
一时间,大厦倾倒,树倒猢狲散。京城以及各地方和四大家族走得亲近的家族近亲,皆纷纷避开,人人自危。
就在贾家人仰马翻的时候,在金陵的江南布政使司衙门的吴立行却又接到了圣旨,升迁为江南巡抚。这一消息传来,原本想要借机欺压住在金陵祖宅的丽娘的诸人只得暂时歇了念头。
有了吴立行这座江南最大的大佛镇场子,住在金陵城里的贾家族人也都暂时稳了下来。而此时的京城却是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且说京里宁荣二府被围抄家那一日,在锦衣卫堂官进了府,传贾赦贾政兄弟过来说明了来意的时候,邢夫人闻得了消息。先是一阵慌乱,待大体听明白了锦衣卫的来意之后,忍着惊慌与还怕,只为了能挣出一条活路来。遂从屏风后疾步走出来,一脸傲然的望着贾赦道:“妾身自嫁给老爷十余年,却是一男半女都没有留下过。如今宫里的贵妃娘娘惹下如此滔天大祸,贾家阖族怕是有灭顶之灾。且妾身在贾家这些年过得并不如意。你的妾室吴氏因着生了几个好儿女,又有皇家皇家郡主做儿媳妇,在府里处处压我一头不说,即便如今她远在金陵祖宅独,也是乐得逍遥,儿女环绕膝下。比我眼下苦天拔地担惊受怕要好过百倍不止。如此,我堂堂一个正室
活的连一个姨娘妾室都不如,实在是心生不平。既没有同甘,哪里来的共苦。望老爷放我一条活路。写一封放妻给我,让我去了吧。”
贾赦闻言一愣,看着刚刚三十出头,保养得当还似少妇的邢氏,一股陌生的情绪油然而生。想着自己已经年过半百,确实不应该耽误了她的青春。况且贾家眼下境况实在十分糟糕,前途未卜。夫妻不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贾家前途未卜,她此时想要挣脱出去,找一条活路,无可厚非。心头了然,最后只长叹一声,拿了桌子上备好的笔墨纸砚,提笔“刷刷”写了和离,签了名,又盖了手印,方递给邢氏,道:“你拿了这个去衙门里登记就好。现今贾家如此情形怕是不能给你什么了。你托人叫你兄弟来,带了你的嫁妆和陪嫁自去吧。是我对不住你了。”说着,贾赦又向锦衣卫赵堂官道:“眼下不方便,劳烦赵大人帮忙做一下见证。”
赵堂官虽说做的事抄家的事体,但是贾赦也是曾经上过战场的将军,且为国戍边,亲手杀过鞑子。赵堂官作为武将,自是听说过他的威名。心底对他还是颇为佩服的,如今见他落得如此境地,心里不免起了恻隐之心,遂点头应了下来。在放妻的见证人一栏签了名字,盖了印鉴。
如此,一切程序俱全,邢氏接过放妻,表情复杂的看了贾赦一晌,蹲身福了一礼,道:“谢您成全。”
贾赦索性送佛送到西,又拱手向赵堂官揖了一揖,厚着脸皮托道:“还劳烦赵大人再通融一下,贱荆,哦,不是,该是邢家大姑娘一向对府里的诸事无太多涉及,此后更是与贾家毫无干系,可否让她带着她的嫁妆顺利离去?”
赵堂官见贾赦还是蛮有情谊的一个人,虽然心底对于邢氏这样品性的女子还是很不上眼。但是碍着脸面,他也不屑于为难妇孺,遂只瞟了一眼,点了点头,又吩咐两个司官跟着邢氏去了,除了监视之外,还有一层保护的意思。
待邢氏毫不留恋的扬长而去后,赵堂官甚至有些同情的看了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