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你长大了。”
“可是我想现在就要!”
“不行!”
“为什么?”
问题绕了一圈儿,又回到原点,他张了张唇,却不能给出她答案。
“不要任性。”
良久,他又把她安置回被窝,为她掖好被子,她搭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是啊,她能说什么。平时看起来他是什么都顺着她的,可是当他要坚持的事情,她什么也左右不了,或者说,做了什么都没用。纵使他是那么宠她,那么纵着她,对她照顾体贴,细致入微,她应该满足了,对不对?
可惜她实在自不量力,妄图跨越十年的光阴,想要走进男人的内心。结果是次次碰壁,次次无功而返,换得一个“任性”的斥责,终于被留在原地,看着他又掩回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道心门,两个世界。
是不是因为他们隔着十年的光阴,所以总也无法真正携手?
……
隔日醒来,揉着有些红肿的眼睛,又看到了滑动小饭桌上的蛋糕,牛奶,和黄色便笺。
厨房里,有煲好的汤粥,炒好的菜,煮好的饭,还做了她喜欢的炸鸡翅以示歉意。匿大的餐桌上放满了美味儿,可是却只有她一个人,冷冷清清。
厉锦琛又失约了,这个元旦节,他们没有好好在一起待过一日,除了那晚和邓宝宝去慈森大厦找他时,大家一起聚餐的美好时光,到三天假期结束时,到火车站送走邓宝宝,第二晚她借口想要看看慈森集团的员工宿舍,想要来个闺蜜之夜,没有回公寓。
她知道,自己这样真是幼稚,很任性。
假日结束时,他们总算碰了头,因为按之前计划说好的要到父母家吃饭。之前因为公婆有外事访问,没能一家聚餐。这忙完两天,公公也回家了,必然是不能失约的。
欢笑,问候,闲扯家常,屋里充斥着笑声,似乎一切都没变。
可是萌萌看向厉锦琛时,目光失去了以往的明亮,带着一种怨怼和迷惘。厉锦琛只是刮一下她的小脸,或者拧一下鼻子,一如既往般地逗弄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全当小丫头闹性子,过一阵儿就好了。
在客厅里,那把大弓和古箭被厉珂让人做了个漂亮的摆架,放在了一个十分显眼的位置,还竖了一个水晶牌,写着由来。颇为合景,一家人观看时,也少不得说笑调侃几句。
萌萌看着看着,突然湿了眼眶,借口尿遁了。她坐在马桶上,却想到了最后那次两人缠绵,他怕伤到她的屁屁,抱着他在水里厮磨了许久,久到她以为自己都快要化掉了。
夜里的时候,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偷溜下了楼,来到那个窗边的老位置,看着窗外呼啸的风雪,院里的盈灯。想起第一次到厉宅时,自己说的话。
阿琛,我们想爱吧!
他说,好。
她想小说里果然没说错,在自己说出那句话时,其实她早就爱上他了。而他呢?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别人?
她沉沉一叹,觉得自己仿佛在这两三日里已经老了好多岁。她把身子缩成一团,还是觉得冷,不是手脚,不是身体,而是心里落落地,就像那悬在门廊下的风铃儿,被寒风肆意调戏着,却永远无法挣脱那一线束缚,又冷,又寂寞地,守在原地。就好像,她被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怎么也撞不进去,好难过……
“怎么又穿这么少蹲在窗子边,你还有有些寒。”轻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时,那温暖的怀抱降了下来,将他团团围住,她的心在叫嚣着“不要对我那么好”,可是身体却已经习惯了,犯贱地就往那怀里钻,于是又很无奈地叹出一声长气。
他拧了她脸一把,“还在生气?”
她埋下头,不想说话。或者因为心塞太久,话憋太多,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看着她厌厌的神色,心中不忍,怜意激生,抱着她回了房,边走边哄着,“还在为那件事生气?萌萌,看着我。你知道你的感受对我来说意谓着什么?”
“什么?”她懒懒地应。
“比慈森更重要。”
“啊?!”
“我会担心,无法工作。”
“大叔……”
“还生气么?”
“我……是不是太幼稚了?根本,配不上你?”
突然,他就笑了。他的小姑娘竟然开始担心这些事了,真的开始长大了呵。虽然他也希望她一直这样简单着,他也不介意她一直任性使性子。
“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