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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教我从此以后害相思(第1页)

已是黄昏日暮,彩云消散,画舫渐渐往回漂泊、直至停船靠岸。

晏希白扶着醉醺醺的望舒下了船,她尚存一丝清醒,却又晃晃悠悠站不直,双脚悬浮,只觉一瞬间天地颠倒,万物摇曳。

素娥在一旁说道:“娘子,马车已经在候着了。”

望舒看向了晏希白,有些迷茫的说:“殿下,我该回去了吗?”

他温声道:“暗夜将至,不如归去。”

望舒扯着他的衣袖,笑着说:“好,改日再会。”

“还望珍重,敬候君安。”

望舒在他的注目下缓缓上了车,却有人高声唤道:“娘子,请留步。”

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书生缓缓走来,一袭白衣,周身清贵。他走到望舒跟前,从书童手中接过一卷画,递给了望舒,道:“方才在画舫之上,匆匆见了娘子一面,只觉惊为天人,手痒难耐即兴作画一幅。小生不敢私藏,今赠予娘子,还望不弃。”

望舒接过了画卷,当场便解开看了看,美人凭栏远望,水天一色,纤尘不染。墨笔丹青,行云流水,虽只有寥寥几笔,却笔笔老练自然,是上品佳作。

再看向印章,“沈行舟。”望舒恍然笑道:“原是你便是那位江南来的沈郎,这画技当真是一绝,只怕在外边纵是千金亦难求。”

“娘子过奖了。”

望舒将画卷收好,让素娥拿出一袋金珠,递给了沈行舟,“那便多谢了,沈郎一幅画当值高价宝,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他却笑着推脱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但求佳人一笑。”

“不知娘子是哪家女郎,能否……”

望舒有些迟疑地问:“此画留在我身旁也是无用,沈郎可介意我转赠他人?”

他笑容尬了尬,“它现下已属娘子,悉听尊便。”

望舒下车后走到晏希白身前,将画送给了他,“江南沈郎一画难求,殿下可要好生珍藏。”

晏希白接过后随手便扔给了身旁奴仆,仿佛有多嫌弃似的,面上却答道:“那是自然。”

两人无言相望许久,最后她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殿下,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晏希白替她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淡淡的应了声:“嗯。”

望舒踮起脚,凑到他耳畔,念道:“有诗人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殿下,望舒先走一步,有缘再会。”

恰是这一刻春光乍泄,微风轻拂发梢。

晏希白侧头便看见了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凝着一汪春水的双眸,以及玉面朱唇,都泛着暧昧的红,再往下便是白皙修长的脖颈。

他不由得屏住气息,喉结随着她若即若离的呼吸滚动,最后泄了气,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她便小跑着匆匆上了马车,只余下丝质披帛扬起的一阵清风,裙摆摇曳,在他心中留下了最后一抹弧度。

从此以后害相思,睁眼是她,闭眼是她。

魂牵梦绕,食不知味。

回到宫中之后,晏希白对着画作沉思许久,临摹一副便让人将原作拿去烧了。

*

一壶酒下肚之后,望舒便热烘烘的,没了胃口。回到家中时,刚想躺在床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却又想起今日纵马之事,连忙召来春山,问道:“今日之事,查的可有眉目。”

春山从门外揪着小马奴的耳朵,两人拉拉扯扯走了进来。

她指着小马奴说:“回禀娘子,府里的下人都说,这小马驹一直由此人单独照料,这几日只有他与小马驹接触过。”

望舒倚在贵妃榻上,此时正有些昏昏欲睡,她抬了头,看向马奴,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马奴战战兢兢地伏低了身子,哭哭啼啼地说:“还请娘子明察秋毫啊,奴是三年前卖身葬父,十两银子便进了府,而那小马驹听说是花了一千两才请入府中的。奴自从接手它之后,无一日敢有懈怠,我是将它当作主子来伺候,每日喂草、洗漱皆是亲力亲为。奴自进府以来,就颇得娘子眷顾,您就是借奴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借它来加害娘子啊。”

望舒被他嚷嚷得头都大了一圈,她有些烦闷地问:“你可认得醉马草?”

马奴怔了怔,随后慌慌张张地回道:“认得,怎么不认得,那小马驹每日吃的草都是奴精心挑选,奴养马多年,又岂会分不清醉马草?”

怕望舒不信,他又急急忙忙补充道:“娘子,这几日马的饲料皆有剩余,如若不信,可派人前去查看。奴对娘子一片忠心、日月可鉴,万万不可冤枉好人啊!”

望舒疑惑地看向春山,她皱着眉说:“回禀娘子,府中上下都查过了,没见有醉马草的痕迹。”

所有事情乱作一团,整个人又浑浑噩噩,望舒摆了摆手,示意让马奴先下去。最后她吩咐春山,道:“查查马奴最近见过什么人,账上有何支出有何收入,表面上别将他看得太紧,背地里找人悄悄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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