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龙首原
(一)
长安郊外的龙首原,历来是举子们春闱中榜之后的游乐之地,也是贵族女子们寻觅佳婿的最好时机。
梁朝民风开放,女子可骑马乘车独自出游,春闱后的龙首原更是处处丽人行,芳草丛生芳林遍布的原上都立着临时搭就的锦障,游人们就在锦屏后纵酒享乐,男子与女子隔着锦幛对望,看得合眼即请求入席饮酒,风流韵事常就在此时发生。
那年春三月,龙首原上最炙手可热的贵人是新科状元谢玄遇。
谢玄遇,出身江左士族谢家,年幼即以文名,今年首试春闱就拿了殿试第一,天子重重嘉赏朱袍紫带,赐赏花游街。
十八岁的少年郎,眉目俊逸无双,驾马游街,红袍如火,更衬得他顾盼风流,京城为之一空,长街观者如堵。继而京城传出一首童谣:春闱春榜春游处,一见谢郎终身误。
风头正盛的谢郎,在游街最后一天上龙首原赏桃花,却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了一天,傍晚方归,众人都猜他是遇上了什么风流韵事,他却笑着闭口不言。此事迅速传遍京城,引得怀春少女们都一面惋惜哭泣,一面猜测是谁家绝色,能在这当口拿下谢郎。
然而却无人猜得到,谢玄遇的第一次交代在龙首原,不是因为看上了谁家绝色,而是遇上了采花贼。
(二)
当天,龙首原上,公主锦帐内,铺着一张软榻,朱红锦缎将床榻遮得严严实实,只依稀可见里面有两个人影。
谢玄遇双手被捆缚,绑在床头,眼上蒙了绸布,身上压着一个女人。
萧婵做公主这许多年来虽偷情是常事,可抓良家男子来睡却是头一回。既然是头一回,自然要干一票大的,于是她看上了红袍游街的谢玄遇。但真上手时,未免瞻前顾后、手法生疏。
这第一个生疏之处就在于,当她坐在谢玄遇身上时,突然紧张了。
三天前她在长街上见到谢玄遇第一面,就下令派人调查过他的宗谱。这个新科状元的家世比雪还要清白,家规严苛,自小埋头苦读,别说床笫之事,连与女人见面的时候都少有,白长了一张风流相。
糟蹋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要说心里没有一丝负罪感,是不可能的。谢玄遇自从刚刚被绑进锦幛就一言不发,任由她将他手拴在床头,又被灌了一杯催情的药酒,此时也只是脸色泛红,像是被吓懵了。她一时不忍,就低头捧起他脸,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给他灌的催情药酒是西域乌孙进贡的玫瑰露,味道清甜。她忍不住又尝了尝,舌尖划过他唇齿,他的喘气猛地变深,喉头滚动,身下明显有了异样。
真不经撩。她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不怀好意地向下挪了挪,径直坐在他那处上面。两人都穿着春衫,薄薄两层,挨得紧时与没穿相差无几。她也不比他好受多少,谢玄遇的东西比她想象的大,隔着布料一挪一蹭,身下就泛出水来。他闷哼一声,手腕处绸布收紧,又咬紧了唇,像是在竭力忍耐。
接着他沙哑开口:真要如此么?
萧婵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不能说话暴露身份,只能伸手摸了摸他的俊脸,接着不轻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像是打醒了他。两人现在一明一暗,在这个空间里,他没有选择的资格。
床帐内燃着浓重苏合香,这香料气味浓重刺鼻,她不喜欢用,今天点着只为迷惑他。萧婵平日里只用佛寺里点的优昙香,味道藏在苏合香里,几不可闻。
她终于费力脱下了他的衣袍,状元郎本就身材颀长,体格也比她想象的结实有力,竟像个武人。
她的手抚摸上他胸前流畅肌肉线条,想到了什么,心里突然一惊。
这样的体格,只要他用力挣脱,其实床头的绢布并不真能束缚他。他是不愿意,还是不知道?
正在犹疑间,他突然挺了挺身,半褪的袍服瞬时掉落,他硕大的东西径直隔着一层布料卡进她臀缝里,她猝不及防惊叫出声,又迅速咬住了唇。
那东西烫得惊人,还在兀自弹动。她身下又涌出一些汁水,端头已有一点探进了穴口,卡在不前不后的地方。
谢玄遇却在此时侧过头红了脸,轻咳了一声。
这是默许了。她再不试探,身下也早就足够湿润,于是她微坐起身,调了调位置,那东西就径直又滑进寸许。她虽经历过人事,谢玄遇的尺寸她也是第一回遇见,额头上沁出层薄汗,进一进停一停,每一寸都磨得她冰火两重天。
药物的作用此时已完全泛上来,谢玄遇的喘息比方才明显重了许多,身下也硬挺得可怕。他的皮囊生得实在好,从薄唇到喉结再到宽肩窄腰,此刻都泛着情欲的色泽,又没有长久浸泡在脂粉堆里的长安公子哥们那般虚弱,是风日里打磨过的。
醉若玉山之将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