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到了该进行秋季运动会的时候。
陈草木保持着不想参加任何活动的想法,没有主动报名参与运动会的任何项目。
但上过学的人都知道,班级荣誉的事情不存在个人。
先前陈草木也思考过这种情况,为了避免她在从前便有先见之明的留了个心眼,把体育考试的成绩控制在了大部分人所处的平均线位置。
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班会上,蒋林就是问了她要不要参加个四百米或者八百米。
陈草木在全班人的注视下根本不敢说一句拒绝的话。
若是在以前她还可能开两句玩笑然后拒绝,但是放在现在,她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她的沉默与冷淡被有心人抓到了把柄,在不久前不存在的谣言就从班级里传开了,像是杂草一样,无处不生,无处不可长。
说她装的,说她是精神病的,说她假的,各种版本各种类别,只要你敢想,什么都可以往她身上放。
陈草木知道最先开始传谣的人是谁,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一个整天愁眉苦脸的人是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喜欢的,别人前几次可能还会上前安慰,可是次数多了,他们只会觉得晦气,是在装可怜。
人类永远无法对别人感同身受,这才是人与人之间会造成误会的根本原因。
陈草木能明白,也能理解。
就像她永远会觉得有人会比自己更惨,而有些人也永远会觉得自己比别人更惨一样。
她能明白这点,却不能对这些伤害释怀,可能这就是她的缺点吧。
这届的运动会比往届开展的都要晚。
这也就导致了筹备时间紧张,学生的练习时间也更少。
被生活打回原形的陈草木看着操场的跑道,内心只有两个字,想死。
她在思考要是现在和班主任说退出,他能不能看在往日里她好好学习的情面上,放她一马。
不过她也就是这样想想。
现在她在班级里的存在就是个木头摆设,每天就只是坐在那里,都会有人想来踩一脚。
这种事,每次被梅希恬撞见,她都要帮陈草木骂回去。
可就算是她骂赢了那几次,骂走了几个人,可全校三百多号学生的嘴,她一个人又怎么堵得住呢?
梅希恬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便做出了打算,以后的每一天都时时刻刻守在陈草木身边,当一个尽职尽责的骑士,寸步不离。
陈草木从不希望让自己的麻烦影响到身边的人,所以她在梅希恬开始坚持的二天,就直白的拒绝了她。
“你不用管我了,我被说两句也不会死的。”
梅希恬的眼睛都瞪了起来:“姐你在说什么啊,这种事怎么可能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什么,我平常闲着也是闲着,跟着你我也挺开心的。”
陈草木见她坚持,沉默了一会儿,心脏处堵着一口气,不得不说了狠话。
“我不想让你跟着我,你是听不懂吗?别人怎么说我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需要你保护。就算是他们真的把我给骂死了,那也跟你没关系,你用不着每天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这样真的很烦人!”
陈草木喊完的一瞬间,差点失控的情绪戛然而止,低着头,一动不动。
“……”
梅希恬不是个没脾气的人,再加上她本就已经忍了许久,听陈草木这么一说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陈草木你不要不识好歹好吗!我只是跟在你旁边,这和过去不也没什么区别吗?你有必要吗?我真的看不懂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又要玩上次那一套了是吧!你想推开我,好,那我走了,我也不管你了!你自己跟自己玩去吧!”
陈草木听着她骂完,没敢抬头去看她红着眼睛的样子,就那样等着她跑走的脚步声远去。
她的话成功了,成功的让梅希恬不再管她了。
自那天以后,一到下课时间,梅希恬就会先她一步跑出教室。
陈草木偶尔在午休期间,还能看到她和双胞胎在一起聊天说话,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对嘛,这样才对。
她应该是要笑着的才对,才不应该是那一副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样子。
陈草木这样想着,生命力却像是流水一样从心脏的位置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