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圣有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不过转眼,几年时间匆匆而过,小曦儿很快到了可以跟着哥哥漫山遍野奔跑的年纪。
又是一年早春,余舟跟往年一样,提前请贺云旗跟陶姜代劳书院的工作,又分别按照每个人的情况,给自己的学生布置了任务。
如今跟着他的学生,即便是没经历过,也都听说过,余先生每年摘茶的时节,都会向书院请半个月的假,回家去忙茶叶相关的事情。
因而听完他布置的任务,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道:“先生您放心,这半个月我们一定会认真学习的,等您回来尽管检查功课。”
“回来肯定是要检查功课的,”余舟现在带的这批学生其实都挺自律的,他也放心,只道,“这半个月书院里其他的先生会接替我给你们授课,你们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其他先生,也可以来我家问我。”
反正他家离书院近,又有马车早晚来回接送晨晨,学生跟着一起过去的话,也很方便。
学生们齐声应下,余舟才点了点头道:“今天学的内容都记住了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意思便是可以放学了,只是跟书院刚开的那会儿截然不同,尽管他说了可以走,所有人还是老老实实留在位置上看书,并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声音道:“先生,我们看会儿书再走。”
“也别在书院待太晚,尤其是家离得远的。”余舟颔首叮嘱,说完自己先带着东西离开课室。
结果出门,就看到等在外头的晨晨跟小曦儿。
两个孩子长得极其相似,只是性格却天差地别,看到他出来,晨晨笑了下,就昂首挺胸地走过来,小小年纪,已经颇有君子风范,而小曦儿则截然相反,唰地一下就冲了过来,挂在余舟的手臂上,“父亲,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你爹爹呢?”余舟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好好走路,也没多说什么。
小曦儿虽然在家被父兄宠惯了,但规矩还是懂的,知道这是在书院里,一击即脱离,跟在父亲身边,边走边道:“爹爹在马车上,我等不及,就先进来了。”
“你没去课室打扰你哥哥吧?”余舟挑眉问。
“当然没有,”小曦儿吐了吐舌头,“我来的时候,哥哥已经出来了,正外面跟凌哥哥说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晨晨正好走近了听到,对上父亲投来的询问目光,晨晨解释道,“先生说可以回家了,我才从课室出来的,刚好看到贺凌在等贺叔叔,就跟他说了几句话。”
余舟失笑,“我又没说不准你跟小凌儿说话。”
晨晨听出了父亲话语里调侃的意味,但仍是面不改色,淡定地道:“我们赶紧出去吧,别让爹爹等急了。”
余舟露出个真无趣的表情,对小曦儿说:“本来还想去看下小凌儿的,但你哥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赶紧走吧,毕竟等会儿还要去镇上接你们的外高祖父跟外高祖母。”
晨晨张了张嘴,没再说话,默默跟在父亲和弟弟的后头。
一家四口在书院的门口汇合,再同乘一辆马车前往镇上。
锦川看着叽叽喳喳不停说着话的小儿子,以及从书院出来,除了喊了声‘爹爹’外,就没开过口的大儿子,探究地看了三人几眼后,问余舟,“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余舟回道:“刚才他在书院看到小凌儿了。”
锦川露出个果然如此的笑容,接着说了跟余舟相差无几的话,“小凌儿来了你们都不告诉我,不然我也好去跟他说说话。”
晨晨垂眸,过了会儿,才低声道:“刚刚他告诉我了,明天茶园开园,你邀请了他跟周叔叔来我们家玩。”
锦川‘哦'了一声,毫无诚意地说:“我适才忘了。”
这回晨晨是真的完全不说话了,直到在镇上接到两位老人,才开口叫外高祖父跟外高祖母。
或许是日子过得惬意,几年的时光并没有在老人们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们精神依旧矍铄,等余舟一家见过礼,老爷子就大手一挥道:“回去的路上,晨晨跟我一辆马车,我要考校下他的学问。”
“在马车上就急着考校学问,你也不怕孩子以后不喜欢你了,”老太太嫌弃地看了老爷子一眼,拉着锦川跟小曦儿道,“我也不耐烦听他那些之乎者也,就不跟他一辆马车了,你们陪我聊聊家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