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萧笛在门外。
“进来。”
“段府医说,方雅丫头没病。”
“知道了,下去吧。”
“还有,”萧笛上前一步,“季小娘让卑职传话,请世子明日一早进宫。说您进宫了,便知为何,该做什么。”
赫连禹先是为芙蓉故弄玄虚而愠怒,而后又没来由一阵心慌。
卜算未知之事?他不信。
重生归来,还重生了四次?他更不信。
但他信心底直觉,糟糕的预感。
*
赫连禹一早进宫面圣。
皇帝明明下了早朝,却避而不见。
赫连禹又去求见太后。
“禹儿,哀家听说了你父亲寿宴上的事,听闻你纳妾,侍妾还是个聪慧可人儿,哀家甚是欣慰。若你能早日娶妻,生下嫡子,哀家也就了却心事了。”
“太后娘娘,禹儿还不想娶妻。”
“冷相的千金与你门当户对,她对你又一往情深。这婚事,或早或晚。”
“禹儿不喜欢她。”赫连禹提高音量。
太后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道:“想当年,皇帝并非太子,朝中大臣唯一自始至终忠心辅佐他的只有冷相,可以说若没有冷相,今日天子便不会是你舅父。冷相前半生为你舅父操劳,直至你舅父登基,他年至四十才娶妻生子,老来得女,冷四是他最宠爱的掌上明珠……”
“若舅父觉得亏欠冷相,大可以拿自己的儿子去送人情,为何非要禹儿不可?”
太后冷脸,嗔怪:“放肆。禹儿,哀家和皇帝这些年对你的宽纵宠爱,终究是把你惯坏了。”
“若外祖母和舅父一早言明,这宠爱要我拿终身大事交换,那我宁可不要。”
“你……”太后气得咳嗽。
赫连禹示弱低头,但却只给认错的态度,不说话。
太后喝水顺气之后,“罢了,哀家和皇帝都知道你这个性格。哀家管不了这事儿,就看皇帝如何抉择了。”
“什么意思?”
“冷四的丫鬟铸成大错,冷四自责,一病不起。冷相心疼,深知唯有婚事能让宝贝女儿尽快病愈,昨日便递了请求皇帝赐婚的折子和请辞的折子,若七日之内皇帝不赐婚,他便辞官,告老还乡。”
赫连禹腾地起身,不敢置信地瞪着太后。
“你舅父为难啊,一方面,他曾答应过你,不干涉你的婚事;可另一方面,满朝上下都在看着他对忠勇老臣的态度呢。”
赫连禹匆匆拜别太后,赶往御书房。
再三求见被拒,赫连禹干脆跪在御书房门前,请总管太监传话,若皇帝不召见,他便长跪不起。
盛夏正午烈阳,赫连禹的长袍被汗水浸透。
夕阳西下,赫连禹的双腿跪得毫无知觉。
子时,赫连禹一整日水米未进,终于撑不住,昏厥过去。
*
芙蓉辗转反侧,直至听到逍遥轩那边传来声响,猛地起身。
“方娴,你去看看。”芙蓉打发守夜的方娴。
不多时,方娴回来,“主子,是长公主亲自把世子从宫中接回来了,世子好像是昏迷不醒。”
芳菲苑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还有鄢辰阳的喝令。
“来人啊,把季芙蓉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