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宁爵西,秋世气势上先矮了三分,像迎接领导一样主动走下台阶上前伸出手:“宁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屋里坐。”
“伯父客气了。”宁爵西态度温文尔雅,牵着秋意浓的手进了秋家客厅,环顾了一圈所有的人,唇角抿了抿,淡声道:“大家都坐吧。”
他向来号施令惯了,说这话只是习惯使然。
秋意浓有点想笑,咬唇忍住了,果然他这话一出,大家纷纷落座后更拘谨了。
“不知道宁总和小意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的事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秋世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名声最差的女儿居然能和宁爵西有手牵手的一天。
“大约两个月前。”宁爵西喝了一口水,目光柔和的注视着秋意浓,慢吞吞的回答道:“关于我们的婚事,我希望能得到伯父伯母的祝福。”
传闻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此言一出,大家纷纷惊诧的愣在那儿,看来他们要结婚是真的。
秋世回过神来笑了笑:“我虽说有三个女儿,但个个是我的掌上明珠,她们的婚姻我也向来不干涉,既然我的小意和宁总有缘,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高兴的。”
“谢谢伯父。”宁爵西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水。
林巧颖见秋世还在绕圈子,悄悄撞了下秋世,捻了捻大拇指和食指,暗指聘礼的事。
秋世会意,迟疑的问道:“那不知道宁家那边……”
宁爵西很自然便回答:“我母亲已经见过她了,对她非常满意,这次我过来她也是知道的。”
未来婆婆都出面了,这事成了。秋世眉开眼笑:“好好好,那我也该给小意准备点嫁妆了……”
秋意浓一听这话就是秋世在转弯抹角在问宁爵西要聘礼,仿佛非常感兴趣的样子问:“那爸爸要给我什么嫁妆呢?”
宁家家大业大,自然不会在意秋家的一点嫁妆,秋世本就是想试探宁爵西,没想到会被秋意浓认认真真拿出来问,一时怔了会,随后笑着说:“都可以,只要家里有的,都可以给你。”
“是吗?”秋意浓抿唇,笑容在娇脸上扩散开,又看了一眼林巧颖:“那么我要阿姨锁在保险柜里的那个拨浪鼓可以吗?”
秋世茫然,没听懂的样子,林巧颖却大声回道:“秋意浓,你在说什么,一个破拨浪鼓我用得着锁在保险柜里吗?”
“阿姨也说了,一个拨浪鼓而已,可是阿姨为什么要锁在泰丰银行的保险柜里呢,这不是很奇怪吗?”秋意浓无辜的眨着眼睛。
“我说了,我的保险柜里没有,没有!”在这种场合下林巧颖想克制脾气,不火,可秋意浓步步紧逼,引的秋世一个劲的问:“什么拨浪鼓?”
终于,林巧颖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起身瞪着秋意浓,那样子像是要随时把她给撕碎。
秋意浓这时候却对刚才的话题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见宁爵西手中的杯子空了,招来保姆给他重新倒了杯水,这才转头与他对视,露出灿烂的微笑,小手攀上他精壮的手臂,整个人亲昵的挨着他坐。
宁爵西没有说话,深深的盯着她的小脸看了一会,转而不动声色的看向秋世夫妻:“既然伯母拿不出就算了。”
秋世一听这话就赶紧说:“拿得出!拿得出!宁总,你等下,我和内人有点话要说。”
林巧颖被秋世强行拉了下去,边走两人还在边争执。
秋意浓看了只是轻抿红唇。
今天这种局面,有宁爵西这样的人物给秋意浓坐镇撑腰,又有不知情的秋世的逼迫,林巧颖在双重压力下不得不给银行打电话。
银行办事针对VIp客户效率一向是快,不到半个小时,一只装有拨浪鼓的透明密封袋已经送过来了。
林巧颖拿着透明密封袋气的有点抖,十五年前她不得不在秋世的眼皮子底下接回秋意浓,却不愿意要那个头脑有问题的秋画,于是她就编造了那孩子失踪的消息,只带回了那只拨浪鼓。
秋意浓视如珍宝,每天都要抱着,她看的实在是烦,就把拨浪鼓藏了起来,后来听说秋家祖传下来的宫廷药方有可能藏在这拨浪鼓里,她就拿出去研究,可任凭她怎么拆,怎么看,就是没看到半个药方的影子。
她不死心,这些年一直锁在银行保险柜里,想不到秋意浓这个丫头会在这个时刻要她拿出来。
林巧颖实在是气,可依旧只能克制住自己。
大局为重。
十五年她都解不开的秘密,就算到了秋意浓手上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现,说不定那个传言就是骗人的。
秋世见东西拿来了,一把夺走,放到秋意浓面前,笑着说:“我知道这是秋画小时候最爱玩的玩具,你拿回去也好,对你妹妹也有个念想。”
看着手里破旧的拨浪鼓,秋意浓百感交集,但今天这里这么多人在,她不便表露出什么,把密封袋连同拨浪鼓一起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手包里。
宁爵西看在眼里,唇畔掀起几分若有似无的弧度,沉眸中变的意味深长。
他的眼神过于犀利,秋意浓躲开他的视线,一手撒娇的环在他手臂上,一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果,叉了只哈密瓜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