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的青天白日,大门却紧闭,这不科学。
一行人站在城门外,抬头望着城头,却未见一人守卫。
高少瑜把手举起,示意大家小心点。这座沙城处处透着诡异,谁知道里面暗藏着多少埋伏,不得不小心。
“我们是出使西夏的宋兵,请开城门。”一个年少的士兵扯着嗓子对城门上的空气嘶喊着,只有狂风卷着漫漫的黄沙吹散了最后的那丝回音,什么也没有剩下。
“将军。”那位小士兵无措的看着高少瑜,喊了半天的城门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此时高少瑜的脸上渐渐蒙上了一层肃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分安静的空间,哪怕有一丝声音也会将它无限放大,显得格外刺耳。
“哒、哒、哒”
一道轻声的脚步声从城里渐渐传来,声音也逐渐清晰,最后定格在城头上。
一张年轻的面孔探出来,狭长的双眸含着浓浓的戾气,虽说只是向城楼下的众人扫过一眼,却让众人有种窒息感。
只他一人,却已给人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了。
高少瑜毫不畏惧对上来人的目光,只是一个刹那,两人却像过手数百招,皆狼狈的移开了目光,心思不一。
城楼上的身影往后斜看了一眼,然后轻点头,沉重的大门竟缓缓的打开了。
沙漠本是尘沙多,厚重的城门惊起了无数的沙尘颗粒,在这烈日闪闪的发着幽光,让人差点就忽视了城门两旁那一列列整齐的士兵。
宋兵个个都睁大了眼孔,不明所以。高少瑜从队伍中出列,骑着高大的骏马立在前方。那道银白色的身影就如一座大山,给人坚定的信念。
不过须臾,那道城楼上的身影也同样立在城门外,一个人对立着整个宋军,却给人一种仍是游刃有余。
一个骑于马上有恃无恐而悠然自在,一个负手独身站在千军万马前临危不惧,两个年龄相仿的青年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
“你是何人?”高少瑜眯离着眼眸,淡淡的开口问道对方。
“嵬西华。”回复他的仍是淡然的声音,似乎他并不知道“嵬西华”这三个字对于这支军队有何种意义。
若这世上还有人配的上嵬西华这三个字的人,怕也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西夏国君。
这个人是西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君王,也是整个西夏历史来最有暴戾的君主,他的手段狠辣,政治谋略却是一般人所不能及;他阴寒冷酷,才学武艺却是西夏第一。短短几年就把西夏周边的小国全部并吞,而这次也是宋王朝与之结亲才化免双方之间的一场战争。
说直白一点,就是宋国皇帝在向他示好。
此时在场所有宋兵全部震惊了,这个传说中的君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他不是该好好的待在他的大西夏等待着他的新娘子的来临吗?怎么出现在这离西夏遥远的沙城呢?难道等不及了?
不,绝对不可能。
高少瑜一个利索的转身就从马背上下来,对着嵬西华行了一个半礼,他是大宋的将军不是他西夏的士兵,自然不需要向西夏的国王弯腰屈膝,他有他的尊严。
“参见王上。”
后面的士兵纷纷跟着他的节奏,对着嵬西华参拜。
嵬西华也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反而对着高少瑜产生了一种钦佩。他表情淡淡,不声不响的站在原地,只是目光所望向的方位只有那顶红色的花轿。
而瑾馥自接近城门那刻就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尤其她听见那“嵬西华”三个字。那外面或许就站着她未来的相公也说不定呢?
此时她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终于见到她未来的相公了,悲的却是她的相公并不是她喜欢的,而她将与这个人厮守一生,何其残忍。
瑾馥仍着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凤冠霞帔让她显得雍容华贵平得一身贵气,若是被她的姊妹们瞧见,想来肯定又是一通嘲讽,凭她的身份也是能穿这身的人?
可是,她偏偏就着这身着装,如今还在西夏君王的面前把她生来的气韵显露无疑。
瑾馥慢慢掀开较帘,露出那张艳丽的素颜,若是一般男子在看见那张面容身子就软了一半,可是注定她的面前的男子不是一般人。
嵬西华眸色没有任何改变,似乎瑾馥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却偏偏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让人以为他甚为在意她。
瑾馥也只行了一个半礼,连腰都没有弯下。这里不是西夏,还轮不到大宋的公主向外人行礼,更何况那人即将成为自己的相公。
“和硕公主。”嵬西华轻轻的叫着瑾馥的名讳,只是这一声已经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他没有叫她的闺名而是直呼她的名讳,这意欲不用说已很是明显,两人注定貌合神离,或许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