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水叹道:“这也难怪,他也是一片慈幼之心,爵爷当知寒月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水文青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他老人家是在帮倒忙,冷大小姐并没有这么重要,他这一帮忙,很可能会使人怀疑到冷大小姐的身份。”
冷秋水微惊道:“已经有人怀疑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宫中的人都鬼得很,耳目又无所不在,寒月跟皇上不时悄悄地见面,想来总有些知觉。”
“这应该不可能,每次都是老朽亲自安排,老朽身边的子弟,忠心绝对可以信任。”
“我不是怀疑冷家子弟的忠心,只是说事情若出乎平常,就有令人起疑之处,冷家庄是庄主在负责,就是要找皇帝述职,也该是庄主,每次由寒月代理就是不合理之处。”
那倒没什么破绽,谁都知道老朽的这个大女儿十分能干,冷家庄的事务,她可以作七分的主,由她进宫述职或听取指示,也是很合理的事。”
水文青道:“不!就是这点不合理,因为冷家庄最重纪律,庄主本身尤其执法如山,公正严明…”
冷秋水道:“老朽执掌的这个圈子必须要纪律严明。”
“我不是批评庄主行事,而是指出不合情理之处,冷家庄既是执法如铁,冷大小姐的职权竟凌于庄主之上,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
冷秋水一怔道:“老朽没想到这一点,不过这只有在内部如此,老朽相信此事不会外泄,而且除了老朽之外,也没第二个人知道寒月的真正身份。”
水文青一叹道:“倒是让他们知道了还好一点,正因为他们不知道,就会感觉到庄主对自己的女儿过份客气,言者或许无意,听者不免有心,有些人就住在宫中,自然也会想到长乐宫中的那位公主有问题了。”
用不应该有问题,老朽特地送出来的一个替身,跟寒月的形貌十分酷似。”
“不是形貌的问题,而是主上的态度,他对那个女儿自小就异常的宠爱,长大后反而冷淡了,这也令人起疑。”
冷秋水道:“这倒是,爵爷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提出叫大家注意呢?”
“提出也没有用,最主要是气质问题,长乐宫中的那一个只是形貌相似,但缺少寒月那种气质。”
“老朽在未将她送入宫之时,就已经多次地加以训练,举凡一切该注意的事项都加以重覆温习。”
“不是这些地方,而是气质,我举个例子,有一次宫女打破了一口玉盂,在寒月看来,那极为平常,最多一笑置之,可是那一位却将宫女鞭打一顿。”
冷秋水道:“老朽也听说了那件事,寒月在宫中时,治事也十分严谨,不许宫人犯一点错。”
“她不许人犯错,但不会对无心失手的事认真,而且我听说她叫人把碎掉的残玉收拾了起来,找匠人琢磨成了几个小玉坠儿,佩挂在身上。”
冷秋水道;‘那是一口翡翠玉盂,玉质之佳,举世无双。
公主那样做无非不忍暴珍天物。”
“寒月就不会,她视珍玉如瓦砾,而且她也不喜欢那些事物,她认为俗气。”
冷秋水道:“老朽虑未及此,这么说对方已经知道了寒月的身份。”
“恐怕是有些可能,因为我审度了一下情势,这袁尚义只是一名统领,将兵不过五万,似乎并不值得对方去动他,比他势力更大,更忠心于皇室的将帅多得很,说什么也不可能轮到他。”
冷秋水道:“那么这是一个陷饼。”
“我有这个想法,这是个把寒月骗来的陷阱,所以他们只捉去了寒月,却没有再动袁尚文。”
冷秋水道:“不错!杀了袁尚文无济于大事,更不会改变锦州的立场,主上仍有派人之权,一定会再派个忠于朝廷的人继任。”
水文青轻叹道:“我后来也想到这一点,可是毕竟已迟了一步,而主上又把庄主派了来,似乎更证实了寒月的重要性。”
冷秋水默然片刻后才道:“好在寒月名义上还是老朽的女儿,就算是老朽能犊情深,也还说得过去。”
水文青忽然问道:“宫中的安危由谁负责?”
“由常大将军的虎卫军代替入值。”
水文青道:“那倒是十分安全,王琳的虎卫军中颇不乏能人好手,我现在就是弄不清,他们掳去寒月的用意何在,若说是挟为人质那实在没道理,既威胁不到主上,也威胁不到庄主。”
“不!主上对寒月的安危十分关心。”
“但不可能为了寒月而交出江山吧!”。
“那自然不可能,事关天下社稷,别说主上不会屈服,就算主上答应了,朝中群臣也未必会同意。”
“如果是用来威胁庄主,要庄主放弃职守呢?”
“自然也不可能,而且也没用,冷家庄的体系自成一统,老朽离开了自有人接替,老朽也无权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