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吗?”出口之人年逾三十,身着青衣,眼神玩味。
在他面前的是一名白衣少女,紧咬下唇:“你能救他吗?”
随后又跟上一句:“求你救救他。”
青衣人不去看一旁少了一条胳膊一条腿的男人,任由他倒在地上沉闷着呻吟。
他一定很痛苦,不是因为粗陋包扎的伤口仍然有血液浸透低落,而是那双猩红的双眸里有显而易见的对死亡发狂的向往。
他一定很想死。
“要救人,先要会喝酒。”青衣人面带笑意,好似在享受那份难堪的痛苦。
仿佛得到答案,少女伸手去拿眼前的两杯酒。
“我喝!”
“且慢,“青衣淡然道,”这两杯酒,一杯是毒酒,一杯是药酒。
“毒酒见血封喉,无药可解,是人间至毒。
“药酒白骨生肉,能治百病,是救世灵药。
“你若选对了药酒,拿去予他饮尽,便可救得他这条性命,甚至给他一个重生。
“若是选错了……”
青衣人一顿,又道。
“于他而言,或许,都没错。这两杯,都是解药。
“于你而言,是万劫不复。”
他忽然又笑道:“不过你放心,若是不幸选中毒酒身亡,我替你了结他便是。”
少女刚伸出去的都在空中悬了片刻,又收了回来。
她犹豫了。
“放心选吧,对他来说,都是解药。”青衣人催促道。
他很有时间,闲时可以停看雨打叶子看一整天。
但是他不想等她。
因为不值得。
没有人值得他等,他可以等夕阳落时层林尽染,也可以等夜尽天明静听花开,可他就是不愿意,为了“人”这种存在,花上半点时间和心思。
“人”,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失望。
少女听懂了他的话,她明白“都是解药”是什么意思。
他或许说的对,但是她不敢听,这个受伤的男人,她必须救。
恳求的话已经说完,这个面带笑意,看似和煦的青衣人,却比谁都残忍。
他一定要自己成为那个凶手。
她不过豆蔻,还没有勇气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可是她想救他。
她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