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年坐下之后,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过来招呼他,微笑着问道:“顾先生,喝茶还是喝咖啡?”
“咖啡。”
“请稍等。”
管家转身走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楼上走廊边就传来了轻笑声。
顾行年抬头看去,看到秦豫北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着的。
他也正看着下面,那玩味的神情,令人很是捉摸不透。
“好久不见。”他开口,嗓音比起十年前,多了一份沉稳,显得更加男人味。
顾行年点了点头,然后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下来?”
秦豫北笑得更开了,转身斜倚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道:“我们这样不是也能说话么?我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就好像是……我是君主,你是臣子。”
“十年不见,你比以前更加神经病了。”
“是啊,我是神经病了,而且真的病得不轻。”
说这话的时候,秦豫北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在无限惋惜什么。
顾行年心里一紧,预感到话题终于要回归到正题上了。
秦豫北这个时候也终于下来了,每一步楼梯,他都故意走得很慢,就好似在消磨顾行年的耐心。
等到走到了顾行年的面前,他微微俯身,凑近了顾行年,一字一句道:“十年不见,我当真要好好看看你才是。”
顾行年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没有感觉出来他的敌意。
可早在付庭川说出秦豫北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最大的麻烦,终于还是来了。
顾朝落不算什么,秦非同不算什么,就连童笙也可以不算什么。
真正让自己头疼且束手无策的人,是这个秦豫北。
顾行年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呢?”秦豫北哈哈大笑,仿佛他问得问他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你觉得我想干什么?十年的时间,我被放逐在这里不能回去,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呢?”
因为顾行年吗?严格说来,算不上。
不是因为顾行年来,却又好像有那么点关系
。
顾行年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辩解,十年前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说不清了。
又或者说,他不想去说清楚什么,他自己心里也认定,是自己对不起秦家,是自己对不起秦时。
可对秦豫北……
他从未想过要对这个人怎么也,发生的一切他也是在最近才知晓。
那是因为,前几天让许贺去查和秦时有过联系的人,结果查到了秦豫北的手机号码。
他当时给秦时打了个电话,但是秦时接通了之后他却并没有说话。
所以,通话记录里是有这个号码的,但是秦时不知道打电话的这个人就是秦豫北。
其实就算是她知道了,她也已经忘记了秦豫北是谁。
“十年前,我因为信任你,告诉了你有关于秦时的身世,可是你呢?你给我的回报是什么?我叔叔婶婶的死?秦时这些年受的苦?顾行年,你就是这么回报你的朋友的吗?!”
秦豫北忽然动了脾气,那么大声地质问他。
顾行年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他的神情,稍稍地变得有些紧绷。
秦豫北继续问:“就算我叔叔婶婶的死算不到你头上,那么秦时呢?秦时这几年受的苦,难道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
关于这一点,顾行年从未想过要否认,也不敢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