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例如记忆之类的。”刚开始就是一个重磅炸弹,余息清楚那是在确认什么。
该说吗?余息并不理解,现在恐怕只有自己明确的知道曾经有两个人的存在,但他们却不见了。
可当时……在城墙被撕裂的那一瞬间,自己似乎看到了姬泣的身影,这说明,他当时也在城墙上。
余息不敢赌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所以他并不打算说。
“没有,最近一直挺好的,怎么了嘛?”
“没有,存希回来和我说,你好像是旅途的过程中被砸着了,说了些胡话,作为她的父亲,还是她擅自带你出去的,这种情况,我得要负责。”姬泣像是松了一口气,像是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一样,但那股感情,余息明白,一定是真的。
他在把假话和真话一起说,那么为什么自己的记忆没有问题,他却会放下心来呢?这件事一定与他有关。
另外关于姬泣的言论:
姬存希不会说的,余息清楚,那么姬泣就是在找理由,可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以姬泣的信息网,他不可能不知道余息对姬存希习性上的了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这样问?
先静观其变吧。
姬泣靠在了椅子上,眼睛却开始看向被城市覆盖了些许的地平线。
“余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用这些椅子吗?”
“我孤陋寡闻,或许是因为便宜?”
“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它在这个城市开始流通的第一款椅子。”
“人类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遭遇了灭顶之灾,仅仅半年时间,人类便被迫来到了这个小地方,建立城市,再次传递文明的火种。”
“所以我将它放在我的会客厅,以此来明志。”
姬泣将视线移向了余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姬泣的眼神沉默了玩味,似是一头将猎物包裹着的毒蛇。
“我记得,这句话的意思是,天地自有自己的一套运行规律,不受人的意志而移动。”余息如实答到,他庆幸自己每次都邀请姬存希来自己家给自己补习,学了那么多,总算是用上了。
“是,这世界上大多的事情都不会以人类的意志所转移,人类用自己创造的各类词语来定性万物,踏足世界,可始终没有破解本能的桎梏。”
“这无外乎个体或者集体的存续罢了。”
“可这也是最值得保护的东西,因为生存就是最明确的正义。”
在灾难中,弱肉强食。
可这个人却依旧给予了城外那群跟不上进化的人们以生存和保护。
他不是暴君,尽管在他的治理下人类已有重燃之势,可他依旧算不上什么好人,他为了应对“预言”的所作所为也不能因此被忘记。
“生存是人类的权力,我想要保护这份权力。”
“余息,你呢?你又想保护什么?你迄今为止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什么?”
至少,是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面对姬泣的疑问,余息的脑中想到的便是这样的话。
余息是个普通人,凭借努力才到达了和天才侃侃而谈的水平。
可他为什么如此?
仅仅是为了一个问心无愧罢了。
他只知道,如果坐视不管,那么事情变得糟糕后,他铁定会后悔。
仅此而已。
面对姬存希是这样,如果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逞强,自己一定会后悔。
面对余庆和桐祈也是如此。
在末世中,所有人都已经见惯了悲剧,但只有余息还傻乎乎的,看不惯悲剧在自己眼前发生,哪怕自己在这信息茧房中,对所有悲剧都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