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清楚桐祈为什么要带他们三个去外面环游世界,因为在那些获得能力的人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和白鹭庭一样,是完全的利他,愿意重新进入社会,愿意在规则之下约束自己,因为他们都是品尝过自由的鸟,自然不会习惯当家养的飞禽。
所以他能够明白靳梓东的暴走,但除了心理因素以外,还有一件事情,但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所以他想和余庆单独谈谈,这也是余庆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的原因,他用眼神示意他的助手,让所有人都出去,而助手也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这很好。
“不了吧。”
“无非就是什么几年间其他人的改变嘛,我在离开的时候就做过心理准备了。”余庆说着,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回做了做拉伸。
“这样啊。”
“而且再说了,我可是『残骸』啊,是感情和执念的代表,所以我除了我的执念以外,什么都不想管。”
“怪物的身份可真是便利呢,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所谓怪物也只是一个男人“重新来过”的愿望所诞生的,他还是他,他的诅咒也将永远缠绕在他的身上。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但至少,现在,怪物还是那样。
因为怪物的兽性加上人的理性,最终只会形成那个名为『主教』的罪人。
世界很小,小到你我能够在回忆时互相凝望。
世界很大,大到你我不再是回忆中的模样。
而余庆,这个新奇的个体并不会改变,他与桐祈一样,脱离了桎梏,脱离了现实的无数惨淡,是人,也是怪物,最重要的是,他永远都是自己。
至少,在姬座尧眼里,余庆是这样的,就像是自回忆中诞生的人,他永远都在那里,不会改变,他只会等着你,是所有人都能够记起的港湾,只不过他本人不会有这种自觉就是了。
“来吧,我有事情想要和你做。”
姬座尧从桌子上起来,眼睛示意余庆跟着自己,余庆也很是懂事的跟了上去。
“姬姬这几年变得有那么点像是大当家了唉。”余庆打趣地说道,毕竟和之前的姬座尧相比,嘴确实没那么毒了,感觉和他谈话都变得通畅起来了,这反而让余庆感觉有些怪,就相当于一个天天嘴臭你的人突然不骂你了,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按原本的时间,我现在也是大家族的掌权者之一了。”姬座尧像是理所应当的炫耀起自己过去的身份,看来他已经不在乎那些旧事了。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许多奇特的实验区,这个地方清醒且理性的氛围和倒是让余庆十分的舒服,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会打扰到其他人。
在姬座尧的代理下,两人上了电梯,来到了一处异常宽大的房间。
这里大概有五层楼高,一千米宽,由纯白的合金铁板搭建而出,整个房间呈现出一股诡异而又清醒的白色,而在南边墙壁的中间,有着一间醒目的观察室,两间房之间用炼金术构造的超过五公分的玻璃隔断,里面堆满了各种的精密仪器,像是电影里对武器的实验室一样。
“你们这几年都干什么了!那么大规模的地下建筑我能理解!但这么豪爽的房间是干嘛啊,这么闲的吗?!经费够吗?”
“材料基本是炼金术和黑衣的人们弄来的。”姬座尧介绍道,好像建这些地方的工时和工费都不是钱一样。
“请找个时间给我介绍一下最近的专有名词,好让我不至于落后时代。”
“好了好了,别耍宝了。”姬座尧朝着远处的那个窗口,点了点头,里面的人都坐了下去,开始工作。
“这是干嘛?打架吗?先说好,我的能力用不了,所以可能会不符合你的期待。”余庆愉快地将胳膊一甩,无数黑色的带状物质将他的手臂包裹,然后长出半透明的刀刃和铠甲。
“嗯,就这样边打边聊吧,正好我也想让你看看我这几年成长了多少。”姬座尧脱下了白大褂,拿出了别在腰间的『四季之键』,一副期待的眼神看向余庆。
他期待,期待着成长,也期待着对面那挚友的成长,两人一见如故,没有过多的调侃,只要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心思,这也再次应征了姬座尧那“余庆从未改变”的观念。
“那么,我数到三……”两人都摆好了战斗的架势,像是两把即将发射的弩箭,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腿部,然后只听一声:
“三!”猩红和翠绿的两双眼睛都亮起了诡异的光。
喯!
两道微弱的光在冲刺想彼此的途中形成了仿佛影视作品中拉出的刀光一样,在空间中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