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我进来了……”沐浅浅很乖地敲了敲门,没等余墨开口给以回应,就将自己的脑袋给探了进去。
“你怎么过来了?”余墨站在窗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支香烟。“你之前不是说生气了吗?”
“……”她都忘记了,他怎么还记得?“怎么着?小叔你这是不想见到我吗?”明明生气的是她,怎么这到了最后好像对象已经换了一个了?这感觉真的好微妙。“小叔你还说呢,之前把我一个人丢在那边,换任何一个人都会生气的……”女人,不就是已经被赋予了那样的一个权力么?“小叔你不是说戒烟了吗?”沐浅浅缓缓走过去,看着他手指间那忽明忽暗的已然点起的香烟。
余墨是带了点洁癖的人,所以对于余墨来说,如非必要,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抽烟喝酒,只有在应酬场所的时候才会应付一下。
当然,他这样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沐浅浅,因为沐浅浅闻不得尼古丁的味道,而且这有了过敏性鼻炎的人,嗅觉比起一般人都要灵敏许多。
“这不是你小孩子管的事情……”似乎是想到了沐浅浅在这边,余墨直接掐掉了香烟,朝着自己的办公桌就走了过去。“走吧,请你吃饭赔罪……”说着这话的时候,余墨已经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拿在自己的手中。
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的干练,往往就是这样,没有丝毫的犹豫成分。
“小叔,你总是将我当小孩子……”沐浅浅声音低低的,很是带着一些埋怨,但给人感觉,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长大了,不是说女人还能够顶起半边天吗?而且也不是说女的比较心细一点吗?所以小叔,有任何的事情,其实你可以找我的,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不知不觉之中,沐浅浅这么说着说着,竟然走到了余墨的面前。
沐浅浅站定在余墨的面前,一双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瞧着他。因着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这么站在一起的时候,直接就给人一种感觉,她在仰望,月亮之上的他。
“沐浅浅,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就是个小孩子嘛?”余墨伸出手,微微抚摸沐浅浅的脑袋。
他的身上带着好闻的烟草香味,明明换个人来就该是被嫌弃到死的臭,只是对于沐浅浅来说,这些东西,到了余墨这边,好像“臭男人”的论断就不存在了一般。
“你我之间,本就存在着接近十年的鸿沟,你在成长,我也在成长,我们之间的鸿沟,依然是存在的……”
这是客观的存在,是硬性的存在,不以任何条件为转移,它就在那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它就在那里,不消失不远离。
“吃饭吧……如果你不想吃的话……”
“我想吃!”没等余墨的话说完,沐浅浅忙不迭间开口说道,“我很想吃!”就算吃不下也要吃!而且说起来之前就喝了一杯促进消化的柠檬水而已,上个两次厕所消化的已经差不多了。
也当然,沐浅浅觉得自己很需要跟余墨说清楚,不能够再这样拖着了。
她真的不喜欢那种被吊着的感觉!
余墨单手撩起自己的袖子,帮着沐浅浅在那边端碗盘布菜。
若说曾经,对于沐浅浅来说,一切都是感动跟心暖,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记得你的喜好,知道往你的心里面输送温暖。但是现在,这一切的东西,对于沐浅浅来说,却已经变成了负担,因为习惯对她好,所以一切便也就成了习惯,细微的变化之下,根本激不起一点点涟漪。
她想要被在乎,却不愿意接受这种被在乎之下的忽略。
对她的好,她感觉得到又感觉不到,就好像一切是任务一般。
“小叔,你是不是还念着她呢?”沐浅浅看着余墨有条不紊的动作,端端正正地就坐在那边,略微低垂着自己的脑袋,任刘海遮住她的眼。“念着那个闯进你世界又莫名其妙丢下你离开的女人?”
一次为了那个女人丢下她,她忍了。
两次为了那个女人丢下她,她也忍了。
但是她不希望看到余墨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那个白萌而发生情绪的变化,有情绪的变化,便是在乎。
她不想看到!
“谁?”余墨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问道。“我没有念着谁……”
“骗人,你的表情无不就是在告诉我,你还在意她,在意白萌不是吗?”沐浅浅接过余墨递过来的筷子,将筷子重重地敲在桌面上。“余墨,你不要再那么执迷不悟了,现在她是回来了,但是她可以丢下你一次,也可以丢下你第二次,你想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将真心送上去被人践踏吗?”沐浅浅觉得,如果自己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将余墨给骂醒,那么她也算是圆满了!
“沐浅浅,你越矩了……”余墨没有因为沐浅浅的话音而有所情绪的变化,微微地,只是丢下那么几个字眼。
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沐浅浅不要再这么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