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道:“为何?”
楚留香笑道:“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把这林子都烧了,那该倒霉的,就是这几个大白天还穿黑衣服的笨蛋了。”
但是紧接着,就又是一声闷哼,胳膊被人扭得更加厉害了。
无花闻言微怔,随即就笑了起来,他笑道:“嗯,看样子你一点都没有生态意识,不懂得该保护环境。”
楚留香翻了翻白眼,就算他没能明白无花话里的意思,也能听懂那是在嘲笑他。
南宫谨看着自己面前这二人于危境中仍旧谈笑风生,看向楚留香的眼中厉芒杀意闪过,开口淡淡道:“果然不愧是楚留香,都这种地步了,仍旧能笑得出来。”
楚留香呵呵笑道:“正因为你想看我落魄,我就更应该笑得你难受。”
南宫谨冷笑了一声,道:“却是不知,是谁要难受了。”
他话说罢,就又转头看向无花,向前走了几步,眼中泛出几分痴然,轻轻唤道:“无花。”
南宫灵见状骂道:“你这死狗,别他 妈过来!”
无花此时正躺在南宫灵右膝,后背隔着南宫灵的左膝,偏偏又不能动,这位置实在是有些难受。
不过等听见了声音,他就微转了头,面向南宫谨,微笑道:“南宫庄主。”
南宫谨抬起手,向前探着,似是想轻抚无花面颊。
他微笑道:“你还肯与我说话,这真好。”
无花抿唇笑了起来,淡淡道:“在下为何,要不肯与庄主说话?”
南宫谨闻言微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顿了顿,问道:“你难道不怨我?恨我?”
无花叹了口气,道:“在下平素最厌麻烦,无论是怨还是恨,都是种麻烦。”
无花轻轻阖目,微笑道:“从庄主不是在下朋友的那刻起,你我就已是陌路。试问庄主又有什么资格,让在下平白的浪费力气,去怨,去恨?”
南宫谨闻言一震,看着无花的目中,竟然显出了绝望凄然。
楚留香心中默叹了口气。
无花这话,不可谓不毒。
对自己在意看重的人,最受不了的,恐怕便是自己于对方心中毫无意义,甚至沾染不上半分气息,留不下半分痕迹。
他当你为陌生无形,甚至连厌恶你的情绪,也都吝啬的不愿施与给你。
楚留香曾经也被无花这样对待过。
虽然只有那么一个晚上,一个上午,但那种腐血冷脉的滋味,就已经刻骨寒心,不知人间几何。
所以南宫谨听了无花此话,身体轻轻战栗了片刻,就迅速冲了上去,一把扣住无花肩膀,嘶吼道:“你!你怎么能!你……”
然而他刚冲过来,方寸大乱时,话还不曾说完,就见南宫灵一手揽住无花腰际一转,另一手已然寒光尽显,向着南宫谨胸口刺去。
南宫谨心中猛地一惊,迅速拔身后退。
但却闻两声惨叫声蓦然闯入耳际,自己握剑的手就被人急打翻转,“咔”的一声,软垂了下来。
楚留香一把扣住面色铁青的南宫谨的脖颈,向着四周晃动的树影笑道:“你们且莫动,否则我被人吓着,这手上的力气,可也就控制不住了。”
听着树上声音消失,南宫谨冷笑道:“好一个楚留香,做戏装相倒是拿手。”
楚留香谦虚道:“哪里哪里,南宫庄主谬赞了,咱这不也是为了活捉么。”
南宫灵此时突然冷笑了一声:道“何必要活捉这么费力。”
他话音刚落,楚留香就突然松了抓着南宫谨的手,向后侧身一躲。
紧接着,就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自己耳朵旁边喊出来,险些震聋了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