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聪明的女人凭借着女性的直觉,很快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捏合在了一起。她压抑着身体的颤抖,挥挥手赶走了仆人,亲自反手将房间的门关上了。
美茜蒂斯仔细检查了门锁之后,走到了艾瑞克身边,用嘶哑的声音低吼道:“是你们吗?这一切都是你们做的对吗?”
艾瑞克看着美茜蒂斯咬牙切齿却依旧苍白柔弱的样子,不紧不慢的摘下了帽子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回过头来怜悯的说道:“美茜蒂斯,你还是那么聪明……不错,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
绝望烧灼着她的灵魂,美茜蒂斯痛苦的嘶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了吗,不是已经原谅了我当年的选择了吗?那么这一切又是为什么?”
艾瑞克叹息的看着这无助的女人,轻声说道:“对于你当年的选择,我们真的不再介意了,美茜蒂斯;但是对于你的丈夫,我们有一笔很大的仇要跟他清算。”
美茜蒂斯的身体晃了晃,她不甘心盯着艾瑞克的脸,用力撑在扶手椅背上细瘦的手背上绷起的青筋。
“别这样看着我,美茜蒂斯。”艾瑞克轻轻的笑了,向她的方向满满的踱了过去,“你的丈夫这个人对你可真好啊,他做的所有坏事基本都是为了你呀。”
那可怜的女人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爱得蒙为什么会被人诬陷吗?”艾瑞克轻声的说,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伤感,“因为一封告密信——如果你还记得的话。那么你知道这封信是谁寄到警察局的吗?就是当年的费尔南多,你的丈夫,如今的马瑟夫伯爵!”
美茜蒂斯惊呆了,她缓缓的软倒在手边的椅子里,迟钝的消化着这些可怕的字句。
“爱得蒙因为一封信被关在牢里十几年,我因为一封信九死一生;在我们生命最美好的日子里被拽下了地狱。能活下来,这在当时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艾瑞克将手撑在美茜蒂斯所坐的椅子扶手上,低下头凑近那木然的女人:“你知道吗,为了活下来,为了报仇,我杀了多少人、做了多少恶事吗?”他的眼睛好像蛇的竖瞳一样冰凉,低沉的嗓音轻轻地说着残忍的话,好像黑曼巴的嘶嘶声似地饱含着隐隐的杀意,“我在地狱里挣扎了好多年,美茜蒂斯,然后我们回来了,并且发誓一定要为自己复仇——”
艾瑞克看着美茜蒂斯惊恐的眼睛,微笑着慢慢直起身,退开了几步。
他笑着看着那颤抖的女人,语气温柔的说道:“我亲爱的美茜蒂斯,我们真的不介意你当年的选择;但是你要明白,关于费尔南多这件事我是不会手软的。”
那害怕的女人捂着脸小声的啜泣起来,艾瑞克轻轻拿起自己的帽子戴上,说道:“不过还请你放心,对于你和你的儿子,我们不会做什么的,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说到底,爱得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你应该清楚,他不会驱动无辜的人的。”
美茜蒂斯浑身颤抖的捂着脸,什么都说不出来。
“再见了,美茜蒂斯。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那么,愿上帝保佑您。”
艾瑞克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这间房间,并完全无视了门里面那号啕大哭的声音。艾瑞克心理带着冰冷的快乐,嘴角噙着笑容,跳上马车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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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培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巴黎,甚至连家都来不及回就直接去找了波香。波香见到他二面,很快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阿尔培皱着眉头听着他朋友接下来的复述,直到一切说完才踉跄着后退,撑在书桌旁边用一只手捂着眼睛悲哀的哽咽道:“我的朋友啊,我的家庭全毁了!”
波香双手按着阿尔培的肩膀,努力的安慰他道:“冷静,阿尔培!现在应该是想解决办法的时候,还来不及悲哀呢!”
阿尔培颓然的垂下了手臂:“你说得对,我亲爱的波香。”他低着头来回踱步,静静的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波香,您说,您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在特意发布那个消息是吗?”
波香犹豫了一下,坦诚的说道:“关于这件事,我的朋友,也许我应该将我从亚尼纳回来之后一直对您隐瞒的一件事情说出来了。”
阿尔培抬起头,渴望的看着波香。那报馆主编接着说道:“我刚去亚尼纳的时候拜访了一个银行家,在他那里我很意外的得到了一个消息:在我之前不久,也有一个人向他询问过当年的事情。我问了是什么人问的,他回到我说——是邓格拉斯先生。”
气愤的阿尔培马上拉着波香找到了邓格拉斯府上,然而不过半个小时,两个人就很快的告辞出来了。那卑鄙却怕事的银行家虽然承认了他询问马瑟夫过去的事情,但是坚持声称那是因为有人引导并怂恿他才作出的决定。
“我亲爱的波香,虽然我是一个单纯的人,一直没心没肺的活着,但是现在的情形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情完全是基督山伯爵针对我的家庭的一场阴谋!您同意吗?”
波香担忧的看着他的朋友回答道:“是的,这也是我的想法。说起来,那位总督的女儿,基督山伯爵买下她的同时就应该清楚她的身份的。”
“没错!”阿尔培激动地热血上涌,狠狠地顿着脚说道,“既然我已经了解了真正的仇敌是谁,那么我必然要为名誉而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