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炽骑着单车远远就看见海洋馆门口有个黑着脸的男人,正是姬探雪本人。
“哈喽,你到的好早啊,哈哈。”
姬探雪被褚炽整失语了,沉默半晌才回答:
“是你来得太晚了吧……!”
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我等你”,结果她自己反而迟到了。
“别生气嘛,我刚巧赶上早高峰了,下次肯定不会了。”
姬探雪身姿挺拔,上衣穿着一件复古棉麻的绿色短袖衬衣,搭配深灰色丝绸质感的休闲西装裤,金到有些发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地闪烁,大海一样的蓝眼睛深邃而神秘,好像从雪国童话中走出来的精灵一样。
“票我已经买好了。”
姬探雪将门票递给褚炽,就转身走向海洋馆的大门。
“谢谢你啊姬拂叶。”
他脚步一顿,褚炽的话仿佛是某种警示,让姬探雪有种偷用弟弟身份的羞耻感。
褚炽当然是故意的。
系统适时吐槽:“宿主你真的……好坏啊。”
走进海洋馆,就如同踏入了深蓝色的海底世界,成群结队的不知名小鱼群才她们的头顶游过去,如梦似幻,强烈的不真切感瞬间将姬探雪包裹住了。
他的眼睛,紧紧地粘在了不远处的水母身上。
玻璃一样清透的蓝色,慵懒的、漫无目的的肆意游着。
不自觉的,姬探雪被这种美丽的海洋生物给吸引了,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那面玻璃墙。
“大西洋海刺水母。”
褚炽忽然出声,她离姬探雪很近,两个人都围着一只落单的水母。
“又叫仙女水母。”
“的确名副其实,它美得像仙女一样。”
姬探雪的指尖贴上了玻璃,上面倒映出两人的脸。
多么脆弱而美丽的生物,被透明的牢笼囚禁,供人观赏,直至死亡。
“我记得……水母的物语是‘无法到达的彼岸’。”
姬探雪转头,那张俊美的容颜猝不及防地撞进褚炽的眼中。
“说起来,你眼睛的颜色和它很像呢。”
姬探雪和姬拂叶出生在雪国一座城堡的高塔中,那个时候,是这个国家一年中最冷的季节。印象中,母亲是个温柔但懦弱的夏国女人,乌发红唇,被关在高高的塔顶。
而他们的父亲,是让整个雪国都为之惧怕的男人,雪国的地下黑手党教父。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要靠强迫的手段,才能留住自己爱的女人。
满月时,母亲给他们冠上了自己的姓,取了夏国人的名字。
“雪”和“叶”。
幼时的他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只会歪歪扭扭的用中文一遍遍练习自己的名字,试图让母亲开心。
稍微长大一点后,他以为,母亲喜欢雪国日复一日落下的飘雪和漫山遍野的白桦树的树叶,所以才有了他们的名字。
可直到母亲病逝,他才知道,母亲思念着的一直都是故国的雪和叶。
雪国太冷了,满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哪里能看到海呢?
更别说水母了。
强行将水母养在雪国,她的结局只会是死亡。
果真是……永远都无法到达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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