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音颤抖,不是的。掀翻屋顶的风怎会一点风响都没有。
额头触感柔软,贺玉姝紧紧来着他衣袖,“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可是我还没有找到兄长。”
一口晕血猛得从胸腔吐出。
疯子。
素烟扶着腰,慢慢立起来。与其与一个将死之人在这消磨时光,自个儿还不如偷偷带着洛安会长安去。
“姝儿,会没事儿的。”裴云祁将人圈在怀中,掩下自己心中惶恐,在她耳边放大了声音,“我这就带你去找兄长。”
将人抱起,大步往外去。
“玉姝姐姐!玉姝姐姐!”一道清秀身影从门口跌跌撞撞进来,扑跪在裴云祁面前,“国公爷,此时玉姝姐姐吹不得冷风,越往西去,风沙寒气越大,她身子本就孱弱,会受不了的。”
“轮不到你来说。”裴云祁高冷看他一眼,从侧越过他往前去。
素烟跑过来扑在淞王边上,恨铁不成钢,“洛安,他已经疯了,你还是别管了。”
“她就快死了,就算是天神也救不了她。”
第22章
渐渐沉入黑夜中,那些恶毒狠话源源不断传入耳中。
--你啊,就是一个累赘,自你来,贺家破碎,坏事缆尽。
---你在就不跟着你母亲一起去死。
--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兄长罢了,如今二公子死了,看她还能嚣张几时。
--玉姝儿,等着哥哥等我带解药回来。
五岁以前,贺玉姝还是父母安在、被家人捧在手掌心的娇女儿。活蹦乱跳,身子骨比同龄的男儿家还强些。
幼时某年寒冬,父亲在宅院外养了外室,坚持要将那女人接回府内。母亲不许,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日日以泪洗面,原来爹爹往日对母亲的情话誓言都是不作数的。
也应不是何奇异之事,达官贵族纨绔子弟生性放荡者,家中娇妻美妾不满足,外头外室好不逍遥自在。
大家原以为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可……直至事实摆在眼前,众人惊愕原本温顺的父亲竟沾花惹草,可没过多久便是淡然,认为是再过寻常的事儿了。
母亲曾与自己喃喃自语,“姝儿啊,世间男子薄情,情爱之事不多多贪。否则深陷泥潭逃出难已。”
又一日,父母亲在荷花池边纠缠。父亲甩袖离去,母亲心灰意冷,失足坠入荷花池。她慌慌张张在岸边大声呼救。
自己不慎落入池中,刚要呼救,池水咽生生入口中。慢慢往下沉,昏迷时依稀感觉有什么东西扯着自己脚踝。
再醒来,侍婢告诉自己晕过两日。
母亲已不在,天隔一方。临去前一句是嘱托贺晏好好照顾妹妹。
父亲薄情……贺玉姝年纪尚小,母亲去世将她击溃,大人之间的情爱算个什么?
--兄长,薄情爹爹不要娘亲,不要我们了。
--姝儿乖,兄长在你身边,不会不管你的。
而后兄妹两养在二叔二婶名下,二婶善妒,时刻忌惮着贺玉姝,因贺玉姝出生之日,克死了她腹中胎儿。而后,府里道她八字与贺家相克。
--兄长,我就是个怪人,胳膊上都是红痕,恐怕至极。
--他们都胡说,玉姝儿才不是怪人,不过是误食了东西罢了。姝儿,好生待在家中院里,等兄长给你送药回来。
--好。姝儿等兄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