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好处,这女人不跟自己唱反调,与自己说话时轻轻柔柔,不敢轻易得罪自己。
“谁要跟你们去,”淞王撇过头,高声唤着随身小童:“灵童子,我们走,逛东市药铺去。”
贺玉姝“诶”了声,起身转跑过屏风,伸手挡在他面前。
他明明比自己小几岁,倒是比自己还高。
仰头瞧他,贺玉姝眼底狡黠,“小药圣最近不是在找一味丹书草呀?”
一提“丹书草”凇王眼睛霎时晶亮,脱口而出:“在哪!”
见鱼儿上钩,贺玉姝卖关子,“我可送给你,那是我名下一药铺子镇店之宝,你若答应我一件事,我便赠与你。”
鱼儿上钩,贺玉姝仰着脖子,“你悄悄我去个地方,我就把这个药给你。”
“快说,何事!”与医者而言药便是黍米。
面前的女人抿唇,眼底笑意滢滢,她凑近了,鼻息间是沁人心脾香味。
贺玉姝朱唇开合:“带我悄悄去衡阳楼。”
“你这个女人疯了。”凇王不由得睁大双眼,惊觉自个儿声音过大,忙压低声音,“沈国公如今把贺府围了起来,就这药铺外头不知多少看着呢。你想走哪去!”
他在心头给这个女人病症又加了一条,痴心妄想。
凇王脸一下跨了,心里想也没想便觉得这事儿不可能。
“你会易容。”贺玉姝断定道,“皆时我会支开伺候丫鬟,我们就离开一柱香时间。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你带我出去,到时候你的药就是苦死我也闷头喝下去。”
一个眉眼俊俏、衣着锦绣郎君跨入衡阳楼。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着绯色衣裙,头戴帷帽的女子。
这女子身影倩丽,身段窈窕。
在二楼临近坊街窗户坐下。
隔壁围起帷幕,里头传来女子讨论声。
那日贺怀卢从沈国公府抱着贺玉姝出来的事儿,长安城怕是都知晓了。满京闺女都看着她的笑话。
一个女子不屑道,“她贺玉姝不过是仗着死去兄长与沈国公有些交情,才貌有几何?”
有人附和这个女子,“就是,嫁过去又有什么用,据说她性子不堪,且被退过婚,爱慕沈国公女子众多,她总会有被赶出一日。”
女子之间恶毒起来没有男子什么事,凇王看好戏,提醒着身边人,不忘火上浇油,“夫人姐姐,她们说你坏话诶。”
贺玉姝抿了一口清酒,抬眸盯了对立而坐的人,“就你话多。”
而后她慢慢放下杯盏,起身去。
里头巴结女声响了一半,“那许家阿姐,您父亲乃三朝元老……”
贺玉姝抬臂推开,嚣张跨步进去。
看着突闯进来的女人,里头闺秀们吓得惊叫一声,呵斥,“哪来的疯女人,还不滚出去。”
这女人落落大方立在门口,目光一一瞧过去,清冽婉转声又傲慢,“凭你们想嫁给裴云祁?也配?”
想到裴云祁那个爱使背后手段的人,也不知是否这些人话语惹恼自己,贺玉姝眸光冰冷,“你们若想当那劳什子沈国公夫人,就回去杀了自己兄长,可行?”
话毕,四下寂静。
后头有人踉踉跄跄道,“沈……沈国公爷。”
楼口不知何时站了一群人,为首挺立那人不正是昨夜那只“夜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