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间突然一痛,却是对方不轻不重地咬了我一口。我好不容易才压抑住没有叫出声,只听得马文才压低声音道:
“想什么呢,专心点儿。”
居然叫我专心点,专心你妹!我气得手直发抖,偏偏某人还仿佛对于我的怒气一无所觉,继续笑道:“本公子可不怕被人看到,不过你可就要小心点了,叶小妹。”说完这话他还故意伸手过来摸摸我的下巴,朝上一托又想继续亲过来。我当即立断地朝下一歪,干脆把脑袋扎到他胸口处,坚决不再给他机会碰到我,马文才提了半天也没能把我给提起来,最后也没办法,干脆又往下一压,让我直接躺到他腿上了。
躺就躺着,正好我今天累了,索性在这里小憩一会儿。马文才也没再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只是把褶皱的袍矩拉平,让我躺得舒服些,手也伸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我的头发,眼睛却望着天空。
天空繁星点点,很是漂亮。但我心里怨气未消,不肯翻头去看星星,而是开始磨牙撕咬马文才的衣角。
那边梁山伯和祝英台并没发现身后就有两个大活人,已经转回身去,继续谈起天来。
只听祝英台在那边低着头,不知说了句什么,梁山伯犹豫了一下,扬起头坚定地道:“以后,就算我们各奔前程,不得不分开,也要找机会多见面。”他说着伸手指向天空,遥遥地道:“你看,牛郎织女,每年也能见一次呢。”
噗!
牛郎织女……
我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把头往马文才袍子里一扎,堵住未出口的笑声。后者不明所以,伸手敲我脑袋,挨了我一个白眼。
却听祝英台又道:“一年就见一次面哪够啊?既然有缘结发,就该日夜相守才对啊。”
“我一直觉得,牛郎太过软弱。”梁山伯道,“他不应该妥协,还答应王母娘娘,一年一会。如果是我……”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祝英台急忙问道。梁山伯略想了一想:“我……我一定会尽全力跟王母娘娘斡旋,一定要让织女永远留在我身边,只要,她心里也有我……”
马文才放在我头上的手突然重了一下,我诧异地抬头望他,那厮却已经恢复了原态,手上也稍作安抚。我有些奇怪,这时候却听祝英台在后面又道:“那万一要是王母娘娘不答应呢?”
“那我的回答只有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化蝶的吗?可是……可是你们怎么能只为了一己的感情,抛下双方父母于不顾?
我对梁山伯的话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祝英台却在旁高兴地道:“好!那你可千万记住,你今天晚上说过的话。”
“你这话讲得好奇怪啊。”梁山伯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诧异。接着又是停顿了几秒,祝英台突然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慌乱地道:“今晚夜色多美啊,你不看星星,看我干吗?”
“没,我只是觉得英台你……感觉上不知哪里看着跟阿棠看着有点像。”
“谁会跟他像!”祝英台突然生起气来。梁山伯急忙哄她,说只是感觉,感觉而已。祝英台表示不许把她跟叶华棠那个登徒子联系在一起,梁山伯急急解释说叶兄不是登徒子,那一日里肯定是英台你误会了,祝英台却不肯听,还一甩袖子大叫说既然你觉得他那么好,今晚怎么不找他出来看星星?说着就匆匆往下走,梁山伯急急追过来。我怕被他们发现我和马文才在这里,急着想躲,马文才却丝毫没有要藏起来的意思,反而故意拽了一把我的袍角,大声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本来我们的位置就不算偏僻,被他这一叫,更是登时暴露了行踪,梁山伯和祝英台都停住了脚步,往这边看来。我心里暗自叫苦,索性当起了缩头乌龟,把脸藏在马文才的袍子里不肯抬头。
只听得祝英台的清脆嗓门响起道:
“马文才,叶华棠!你们两个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
“本公子才没那个兴趣听你们说什么织女牛郎的,我只是跟阿棠在这边看星星罢了,对不对,阿棠?”
= =这个该死的东西,谁许你把我名字叫出来了!
我继续藏着脸不肯露头,并试图拿别人的名字混淆视听道:“本,本公子乃是太原王蓝田……”
“叶兄,你就别藏了,我们都知道是你。别的不说,文才兄怎么可能会跟王蓝田在这边看星星?”
说的也是……这书院里跟马大爷关系好点的,除了我还真没别人。我不由得有些悻悻,自己理了理头发,从马文才袍子上爬起来,才一抬头,就听到梁山伯惊讶地道:“哎叶兄,你的嘴怎么肿了?”
“……蜜蜂蛰的。”他不提还好,这一提,我不由得又想起某人刚才所做的龌龊事,不由得用力在他脚上跺了一脚,忿忿地拂袖道:“我回去了!”到底还是被捉住了,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是专门过来听墙角的,真是倒霉透了!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