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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风景好的地方都不去,偏要去那高原,要是芸香有个好歹,看你如何交代?”靳爷爷在医院看望我时,一边骂着靳宇,一边露出一副心疼的样子。我想要解释说那是我喜欢的地方,靳宇只是笑着摇摇头。
“都是我不好,爷爷,让你操心了。”靳宇表现出良好的认罪态度。
“屁话!什么叫让我操心了?是让你岳父岳母担心了!”老爷子气哼哼地骂着,连粗话都出口了。
“唉!他爷爷,不要骂靳宇,这孩子看着就稳重,不像我家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想新想怪,不用说肯定是她的主义。”老妈见靳爷爷这样的态度,反而不好责怪靳宇,只是一个劲儿地唠叨我。唉!养了二十七年的亲身闺女呀,竟然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女婿,胳膊肘子朝外撇了!
烧伤的部位虽然经过处理,但留下疤痕是在所难免了,除非植皮。好在都是可以隐藏的部位,我暗自感叹:别了,我的那一大堆漂亮裙子!
靳宇则安慰我说:“没关系,我不嫌弃就好了。再说,少露一点在外面也安全!”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我一个备受摧残的弱女子,不来安慰我也就罢了,居然还……
最后的结果是,我半小时没搭理他,他为了赎罪,专门跑到小城的一条很深的小巷子里,为我买了老李记的元宵。
在家养伤期间,老妈每天都会过来给我做好吃的,捎带着连靳宇也跟着沾了光,有时候蜜儿过来看我,也跟着大饱口福。
“我说芸香啊,你怎么就吃不胖呢?要是我妈有伯母这手艺,我恐怕早就胖的不敢见人了!”蜜儿咽下一片青椒肉丝后感叹着,圆圆的脸上两个酒窝忽隐忽现。
“这孩子可真会说话,要是爱吃阿姨做的菜,以后天天上我家来。”老妈笑得像喝了蜂蜜。
“伯母,可惜芸香没个兄弟,不然我就嫁到你们家,吃一辈子你做的饭。”蜜儿继续给老妈灌迷糊汤。
“想得美!我都被赶出来了,你还想吃一辈子!”我立刻给了她无情的打击。
我们正说笑着靳宇的电话响了,不一会儿,他过来汇报说:“明天我爸和我妈要来。”
“啊?”我的嘴巴像塞了个大鸡蛋。在我印象中,靳宇和孤儿有的一拼,除了爷爷,就没见过他的家人,也没听他说起过。
“他们本来是要赶来参加婚礼的,不过我们办得太急,他们那几天正忙着要和别的公司签署一个合作协议,所以就没赶上。昨天打电话给爷爷,听说你受了伤,所以这才匆匆赶来了。”靳宇解释说。我心里很是纳闷儿,这家人比较奇怪,连儿媳妇是谁,方的扁的都不关心,这会儿到关心起我的伤了。
“那要不要准备一下?把房间收拾一下?”我强压住心中的不快说。
“那倒不必了,住这里他们也不习惯,他们来大概会去住宾馆。”靳宇淡淡地说。我越发地郁闷了,这是什么样的家人,万里迢迢来到这里,上有老父,下有儿子,却要住宾馆!?
老妈见我面色难看,收拾了碗筷便和蜜儿一起离开了,临出门的时候嘱咐我说:“见到你的公公婆婆,要礼貌热情,人家那么老远来了,总要让人家舒心才是。”我胡乱嗯了声儿,便回房休息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对我很挑剔呀?”我不自信地问。
“为什么?”
“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么?”我小声咕哝着。
“哈哈!我看你是中了韩剧的毒了。我爸妈一直在英国生活,那边的老人都很开明的,除非你穿着超短超低胸的迷你裙,化超浓的艳妆,否则,他们会对你很客气的。”靳宇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想象着我打扮成他说的那种样子,我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
“说说你爸妈是什么样的。”基于对未曾谋面的公婆的担忧,晚上我们躺在床上的休息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靳宇。
“他们,和你的爸妈大不相同。他们都很礼貌,也很……呃,生疏。我小时候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第一次去英国时已经高三了,我想他们大概也是爱我的,但是我和他们在一起,却感受不到那种亲人之间的温暖,无论要离开多久,都不会觉得难过。只有在爷爷身边,才有那种依恋的感觉。”靳宇缓慢地说着,我为他感到一丝难过。
这些年有父母的呵护和宠爱,让我觉得天塌下来都不会害怕。那时候离开东方旭,第一
个念头就是回家,回到爸妈身边。而靳宇,遇到困难恐怕只能靠自己了,毕竟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够让他来分担了。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握住靳宇的手。
“你再这么温情脉脉,我可就忍不住要犯错误了。”某男大煞风景地说。难道他不该紧紧握着我的手说,亲爱的,有了你从此我就不孤单了。
我恨恨地甩开他的手,他却一副委屈的样子:“明明是你折磨我嘛,你看你浑身是伤,我碰都不敢碰,偏偏你又握着我的手,我要是不有所行动,就禽兽不如了。”
我使劲一转身,碰到了伤腿,忍不住倒抽一口气,靳宇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真是个傻丫头,跟谁置气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呀!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你呢。”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带着对他的腹诽,迷糊过去了。
第二天下午,靳宇去机场接他爸妈去了,我想一起去,他不许,说我的伤口还没完全好,不适宜出门。其实我也乐得不去,俗话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虽说我也不算丑,可毕竟在外人的眼里我是高攀了靳宇,尽管我一直在心里否认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
怀着忐忑的心,终于等到了门铃声。
不得不说,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绝对是惹眼的一对璧人。靳爸爸虽然已经六十了,依然神采奕奕,身板儿挺得很直,是个很帅的老绅士;靳妈妈也五十六岁了,看起来却不过四十多岁,保养的很好,从那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儿。他们穿的都很朴素大方,并不像国内很多有钱人打扮的那么夸张,手上也只是带着一枚金质婚戒,那戒指图案繁复,看着似乎很古老。
他们中文都说的非常标准,这省却了语言障碍。他们都很有礼貌地和我握手问好,但我感觉少了点亲切,或许是在外国生活得太久了吧。
靳妈妈按照国内的习惯送了我红包,我努力忍住别扭,喊了声妈,这是我头一回喊除了老妈之外的人做“妈”的。
(读者:哪个新媳妇不是头一回?莫非你还想喊第二回?
某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啊,反正协议都签好了,若有机会,再喊一回也无妨,当然,前提是要有红包拿啊!)
红包是一张支票,上面用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分别写着十万。还有一对式样简单的金戒指,上面分别刻着“J”和“M”。这很符合他们的习惯——礼貌而冷淡。
我则送了他们每人一条我亲手织的围巾,靳爸爸的是银灰色,靳妈妈的是红色和黑色织成的方格。并非是我提前准备好的,而是我去年冬天闲着无事,忽然热爱起织围巾,一口气织了N条,这两条是织得最好的,舍不得送人,自己也不适合这个颜色,就一直放在大衣柜里,老妈帮忙收拾东西时,特意跟我说,放着也是浪费,不如送朋友吧。我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今早起床翻箱倒柜,才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