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华丽的歌咏,也没有惊心动魄的赞歌,没有气壮山河的誓言,她很平缓地说了出来。
仿佛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钟绯听了,眼眶更红了。
她知道明洛嫒一定会做到。她是一个很重信诺的人,不会轻易允诺,一旦允诺就一定会做到。
“爱你一辈子……”那时候明洛嫒抱着她说这句话的郑重历历在目,自己是开心的,却只是当作一件稀疏平常的话听着。
泪水咽进肚子里,被子底下的十指紧紧攥紧被单。
钟绯难受得近乎窒息,自己该有多垃圾,让明洛嫒唯一对自己食言了一次。
明洛嫒快速吃完,去洗手间洗了碗筷,将一切规整好。
架开陪护小床,铺上被子。
她脱掉鞋子,脱掉毛衣,拉开被子准备睡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又翻身起来,扭头问钟绯:“你要??x?不要去趟洗手间?我扶着你去。”
钟绯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她刚想摇头,转念一想,如果半夜要去,那不是更麻烦明洛嫒了?于是她点点头。
明洛嫒走过去,掀起些被子,一手扶上她的胳膊,轻声道,“慢一点,慢慢下来,当心扯到伤口。”
钟绯红着脸,从床上坐起,刚做完手术的她病号服下空荡荡的,胸前自双乳以下缠着层层纱布,傲人的身材依旧。
明洛嫒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稳稳地扶着她,“慢点来。”
到了洗手间门口,两人都尴尬了一下。
钟绯:“我自己可以的。”
明洛嫒没有坚持,止步在洗手间门外,“你要是不方便就喊我一声,把我当个护工好了。”
“嗯。”
没过多久,洗手间里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钟绯开门出来,明洛嫒又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扶着她走回病床,再弯腰扶着她慢慢躺下。
她的神情动作如从前般温柔,眉眼仿佛春风拂过后映照着暖阳的雪,钟绯心头一颤,脑中一阵恍惚。
她好像又回到在a国两人热恋的时光。
每天早晨,明洛嫒叫她起床,她都会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扑到明洛嫒怀里,撒娇地要她抱着自己,对她说我爱你,然后如愿地听到明洛嫒宠溺地对自己说,我也爱你。
温暖的体温透过她扶在自己肩上的手传过来,两人靠得很近,太近了,明洛嫒垂下的发丝摩擦着她的脸侧,好痒。
就在明洛嫒安顿好她,正要直起身时,钟绯忽然紧紧抱住了她。
“嫒!”钟绯将头埋进她怀里,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她思念了五年的气息,她永远也忘不掉的柔情与爱。
明洛嫒只是一动不动地任由钟绯抱了抱自己,然后慢慢扶着她躺下,“你好好休息。”
钟绯抓着她的手,声音颤抖,“对不起,嫒,我真的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