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莹在门头看着儿子忙上忙下,脸上笑意满满,好像儿时带他春游一般的开心。
把最后一包行李放上车,宋恺来跟韩玉莹告别,长长的作了一个揖。“儿此去少说年前才能归家,还望母亲保重身体,勿要挂念。”
从宋恺生下就未曾离开过她几天,几乎是手把手带大的,加上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无法再孕,她比宋永昌更加疼爱宋恺。虽然早知道男儿志在四方,总有一天他总要离家建功立业,但这天来的似乎过早了些。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韩玉莹轻轻抚过儿子的额头,扶起他,又整理了一下没有抚平的衣襟,话语里包含浓浓的不舍和慈爱,“我自是会好好保重,你这第一次离家难免会有些不习惯,也不要闹性子,好好完成你爹的吩咐。”
“哎,知道了。”少年人哪知母亲的忧愁,只当是平日里的嘱托,应的爽快。
随即返身到了马车旁,手一撑坐在车辕坐定。拿过车夫手中的马鞭,扯住缰绳一句吆喝,马儿缓缓抬蹄朝城门口走去,渐渐消失在韩玉莹的视线中。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出了城门不过几里路,景色截然不同,宋恺心中有感,吟起古人的诗句。
在马车里头躺无聊的陈三听见了拨开门口的帘子问道,“下半阙呢?”
“那半阙太愁苦,不念也罢。”宋恺把马鞭和缰绳交还给马夫,回头说道,“你看这城外的风光,竟是如此的绚丽。”
陈三把门帘撩的更高一些,满目的金黄和枫叶红刺拉拉映入眼中,交错在一起,无比的灿烂炳焕。
“嗯——确实不念也罢。”边说边用门边的钩子把门帘勾住,痛痛快快欣赏起美景。
她好像许久都没有用这么轻松的心态行走在路上,还有闲心雅致欣赏路旁的景色,仔细回想,一路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也不知你以前有没有坐过这么久的马车。会不会觉得头晕呕吐?我特地让周叔慢点走,要真不舒服就跟我说,别忍着。”
她终于知道宋恺奇怪在哪里了,这叨叨的模样不就是府里沈嬷嬷的翻版吗?
沈嬷嬷是宋府的老人,热心,也爱唠叨,平时还好,要让她撞见你做错的时候。抓着你唠叨一个时辰都是少的,说完之后感觉她的声音好一会儿都不会散,绕在耳畔回响好久。
“你现在怎么变得——娘里娘气。”她沉吟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谁娘里娘气了!”宋恺不满的吼道,“陈三你没有良心!”
他是关心她才会问这么多,她怎么能说他娘里娘气。
他哪里娘了?!
铮铮铁骨的好男儿好吗!?
“公子,眼看就中午了,我们停车做饭吧?”同来的还有元吉,和陈三一起在马车里坐着,原本他是要坐在外面的车辕上,可宋恺直接就把他推到了车里说什么要体验一下赶车的感觉。
赶车有什么好玩的?元吉在心里摇摇头,风吹雨打太阳晒,也就没吃过苦的公子觉得有趣。